朝朝口哈白气,左右四顾,跟随队伍行走于铲出来不宽雪道上,脚踩薄雪,嘎吱嘎吱,穿过大片宽广的白茫茫雪地,走过渐渐密集的屋舍,踏过像是集市一般的小街,最后来到军屯的军备所。

押着他们来的军士与之交接,朝朝一行随即被带着继续往里深入,直到完全行过屋舍民居,又行过一片白茫茫空地,而后进入辕门,来到一片被薄雪覆盖的宽阔校场这才停下。

队伍前,有人朗声发话。

“大家拿好手中籍牌在此等候,一会来人喊号,凭各自手中籍牌归伍,你们的伍长自会带你们去安顿。”

随着声音落下不久,校场前排屋舍后方出来一队人。

来人身穿铠甲,高矮胖瘦不同,然则各个面红唇裂,全是糙汉,上来就喊话。

“甲丙二十七伍,手里拿着甲丙二十七伍的人上前。”

“乙乙十三伍,乙乙十三伍的人可在?”

来人分别上前一声声的喊着,朝朝就奇怪,忙抓过爹手里的籍牌一看,“丁庚三十七?”

嘛意思?

正好有一个长着倒三角眼,人削瘦,背还有点佝偻的中年男人行至朝朝身边,听到朝朝的小声咕哝,来人笑了。

“嘿,巧了!小丫头,我乃丁庚三十七伍伍长马放,哈哈哈,以后你们就跟着我老马混了。”

朝朝一呆,随即反应过来,忙小大人般客气拱手。

“哦哦,马伯伯好,马伯伯我叫朝朝,这是我爹李泽林,我们都是自己人,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哈哈哈,小丫头竟不怕我老马?行行行,反正我们伍里也急缺人,就凭你小丫头这句我们,我老马定好好关照你们父女,放心!”

朝朝听的一咯噔,莫名觉得不好。

“马伯伯,为何咱们伍里缺人?还有这甲乙丙丁可有什么说法?”

顺手收了朝朝手里籍牌的老马浑不在意道。

“嗨,三月前金狗偷营,咱们兄弟誓死守卫,虽保下关隘,却也损失惨重。咱们一伍本该二十人,经此一役去了十三,要老命了!不过好在是眼下你们来了,咱们伍怎么地也得补几个进来,甚好甚好。至于这甲乙丙丁嘛?”

对方突然凑近,神秘兮兮与朝朝贱贱笑。

“小丫头,你们可是走大运了知道吧?咱们这边的规矩,甲为优,虽说待遇最好,可冲在最前、最危险、死最快的就是他们。

由此可见,排号越往前越是凶险,听到刚才喊的那些号了么?他们惨咯,回头就要操练入营。

不像是咱们丁庚,看着落后,好歹还未垫底,平日得的虽少,危险的活计,只要不是生死之战,不到要紧关头,还轮不到咱,咱呀平日只需出点苦力,操练不落就好,你说你们是不是走运?”

“呵呵!”,朝朝只想呵对方一脸,“马伯伯,刚才您还说咱们伍前不久没了好多人呢!”

马放一僵,尴尬的忙辩解。

“嗨那不是前头入冬,金狗不讲规矩大举进攻关隘么,这是特殊情况,你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

许是朝朝眼神太过犀利,马放赶紧转移视线,嘴里嚷嚷:“丁庚三十七伍的还有没有人。”

明显的逃避朝朝如何看不出来,不过既事情已是这样,比起前头那什么甲丙,乙乙的,他们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显见还是陈佥事暗地里照顾了的缘故。

父女二人暗暗把恩情记下,趁着马伍长招呼同伍之人时,朝朝看向身边齐暮安,“小哥哥赶紧的,你快看看你在哪一伍?”

恰在此时,人群中喊到丙甲十七,人群中齐开举牌应声,朝朝瞬间了然,看向齐暮安:“丙甲十七?”

齐暮安点头。

“天,那岂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