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暮安避而不答暮武疑惑,隔着五步外一掀衣摆,跪下抱拳。
“暮大叔,暮安仰慕钦佩您,诚心实意恳请您收我为徒。”
还来!
暮武看着直挺挺跪下的少年,舌尖不由舔上后槽牙,“我不姓暮,别套近乎。”
齐暮安一呆,随即立马从善如流,“还请问师傅,您高姓大名。”
嘿,这小子听不懂人话是吧?
暮武烦躁的很,语气硬邦邦的。
“我姓甚名谁与你何干?再说一遍,我不收徒,以前不收,现在不收,将来也不收,你走吧。”
“不,小子不走,您不愿收徒,可是心中有难?可是暮安做的不够?暮安诚心拜师,大叔有难您尽可直言,但凡要求,暮安定竭心尽力,还望师傅收我。”
“嘶!”,暮武牙疼,心说这少年人怎么跟牛皮糖一样。
可是收徒?
暮武眸底暗芒划过,坚定摇了摇头,“别想了,我不收徒,你回吧。”
竟是一点都不愿多说?齐暮安也倔,实在没法子了,豁出去就磕头,边磕边言。
“暮武师傅,小子这一生被厌,被弃,孤苦无依,难得温暖,一心守护,却无才能,危难之际得您助,见您本事,为人正直,小子这才诚心拜师,亦是无有退路,小子自知愚钝,您再三婉拒,许是看不上小子资质,可小子不甘,自认能吃苦,为心中所向,求师傅收我,求您。”
听得此言,暮武心中其实是动容的,可再动容,他也没有改变心意。
定定看了齐暮安许久,久到以额触地的齐暮安都恍以为对方容情之时,头顶传来依旧冷然的声音。
“世间之难,人人皆有,都无法免俗,小子,回吧,若想学的本事,大可寻其他人,我不收徒,你走吧。”
为免纠缠,暮武转身带上屋门,抬脚就走。
齐暮安见状急了,膝行转向,急切大喊,“师傅,您若不收,小子便在此长跪不起。”
在前迈步的暮武一顿,感受着脚下涌上的寒意,他默了默,再抬脚时,风把一声随你送入了齐暮安的耳中。
看着对方孤绝而去的背影,齐暮安咬唇,竟是巍然不动,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在原地。
风呼呼的刮着,凌冽刺骨,饶是身上衣服厚实,脖颈上还有炎石,跪在硬邦邦雪地的滋味也不好受,齐暮安却没有一丝起来的意思。
从不见天光的晨间,一直跪到阴霾渐起的正午,又从温度渐低的正午,一直坚守到了渐渐飘雪的暮鼓时分。
下营时天已黑透,空中雪花扑簌簌落下,冷的彻骨。
暮武不喜与人来往,独自成行,如往日一样,去到伙房打了一大份餐食吃完,抹了嘴,收了碗盏,这才不疾不徐的踏着地上新积的雪一路往回。
等他嘎吱嘎吱回来,老远看到自家屋前那依旧巍峨不动的身影,暮武吃了一惊。
这么冷的天,他本以为这小子见自己迟迟不归,早已经离去,不曾想这还是个骨头硬的,看地上痕迹,还有落雪厚度,这小子竟是真跪了一天?
心下说不动容是假,可因着动容就收徒吗?
自己这样的人,天煞孤星的命,想到往日但凡跟自己扯上关系的人,俱都不得善终好死,这份动容又被他狠狠压下,再次戴上冷漠面具。
“小子,我是不会收徒的,今日你便是跪死在此,不收就是不收,趁着雪未大,赶紧回吧,免得你心中关切担忧焦心。”
双腿早已麻木的齐暮安神志模糊,还是听到心中关切会担忧焦心,心中一凛,下意识缓缓摸上脖颈位置,心下一暖。
自己之所以延迟这几日才来,便是猜到今日有此一朝。
为免小媳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