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姮姬暗恨,看来自己死期已到,偏偏这时候得罪了郎灵寂。
闭目等死之时,忽感到体内病症减轻,力量稍有恢复。
她咬牙,耻辱,欲咬舌自尽,麻木的牙齿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瘾性犯了,她难受得想跳马车,一头撞死就是了,埋在旷野中干干净净。
此时却?听郎灵寂:“过来。”
王姮姬耳边有些失真,眼前发黑,脑袋险些磕在马车车壁。郎灵寂及时托住了她头,将她横抱在怀中。
极熟悉的寒山月气息弥漫在二人之间,如嫩寒清晓,雪中春信。
病痛刹时被克制住了。
郎灵寂揉着她的脑袋,低语呢喃着,每揉一下就减她一分痛楚。他有种神奇的力量,能很?好?抚慰她体内的躁动。
“你离不开我的,你偏不相信。”
王姮姬被及时雨所救,呼吸逐渐平稳,病态的神色也恢复了。
方?才的顷刻,如久行沙漠之人逢甘霖,即将渴死的刹那得到救赎。
两行晶亮的泪痕挂在脸颊,她清醒过来,怔怔凝视近在咫尺的郎灵寂。
郎灵寂亦瞧着她。
相顾无言,他们之间的羁绊已不能用语言表达,内心满盈着恨。
她终于?意识到了,颤着嗓子质问:
“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东西,控制了我的思想?”
这一句振聋发聩。
人在走投无路时总倾向于?怀疑自己,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想突破迷雾找到正确答案实?属不易。
对于?傀儡术,高端的譬如有圆光、夺舍等术能操纵人的心智;低劣的也有春..药等让人沉迷于?床帐之事。
郎灵寂必定也用了相似手段,否则何以解释这一切?
她莫名对药物依赖,身子逐渐虚弱下去,莫名需要郎灵寂,对他动情……何等厉害的药物有这种效果?
她严肃逼问这一切的答案。
郎灵寂并未正面回答,道:“我救了你,你却?反过来怀疑我。”
王姮姬愈加怀疑,他医术高明,想给自己调点药实在太简单。
过去的她如堕梦中,而实?在彀中。
“没安好?心。”她一字一顿,“我回去立即请个大夫,上上下下检查一遍。”
“悉听尊便。”郎灵寂微讽,全然有恃无恐,“下次就不该管你。”
说?罢他轻掐她的腰,对准了朱唇居高临下地一吻,宛若给猎物上戳记。
惩罚性质的。
王姮姬被他扼住,无法躲避,唯有接受,紧闭双眼,喉咙本能滚动。
虽然没有实?际证据,她清楚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在巨大的圈套中难以自拔。
……
回到王宅,众仆迎接。
出去散了这么久的心,家主和主母的感情并?未好?转,二人反而竖了一道空气墙,深深隔阂,各走各的路甚至没牵手。
随行的还?有一个特殊的犯人名叫文砚之,此人是个书生?,狂妄悖逆背叛朝廷,带至京城正式提审。
家主的意思是此人必有同党,利用此人诱引出同党,一网打?尽。
文砚之的事是很?严肃的朝政问题。
家主之所以为?琅琊王氏家主,要心思缜密,明察秋毫,将危险掐灭于?萌芽。
王姮姬不在乎那书生?的事,回到家后心事重?重?,将自己关在房中茶饭不思。
她只想着自己的安危。
昔日吃剩下的一张张金灿灿糖纸躺在抽屉中,她曾舍不得扔,现在浓重?怀疑:这些糖果是否掺了控制精神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