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灵寂料到这一问多半会被拒绝, 故而做好?了心里准备。他回到前世?的节点太晚了,偏偏到她最恨他的时候。
果然听王姮姬道:“你疯了吗?”
冷冰冰一句话,浇灭满腔情意?。
郎灵寂呼吸着冬日草场寒凉的空气, 表面悄然无波,骨节却暗地里攥死?了。
他没受过的侮辱,今日足足受了。
他道:“怎么就疯了呢。”
王姮姬一边往帐篷那边走,一边道:“郎灵寂,我们好?聚好?散吧。你说继续婚姻,我不?同?意?。权势给你,地位给你,我只求和?离。我没有怨恨你,这种日子过腻了而已。”
她是琅琊王氏贵女,天上星,人间月, 有资格将任何人弃如敝屣。此时的她没经历过后世?文砚之那些事, 傲骨未折,说不?要谁就是不?要了。
郎灵寂双目中?翻涌着黑色漩涡,流淌得很慢:“你打定主意?和?离了?”
他好?不?容易漏进阳光的内心又阴暗起来, 开融的雪水一点点冻住。
王姮姬嗯了声, 回头, 却猝不?及防被他扼住了脖颈,被迫仰起头。
他忽然吻了她一下。
王姮姬全?身顿时僵住, 眼睛犹然睁大,惊愕愤怒之意?难以?言表。
“你!”
他冷冷道:“我也不?同?意?。”
……
回到了帐篷, 王姮姬去沐浴。
她樱唇微肿, 眼尾泛红,浑身上下透着狼狈。褪了衣衫, 浸入池中?,脑袋空空,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和?离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低估了郎灵寂的执念。
她处于?层层叠叠的监视中?,屏风外,正淡淡映着郎灵寂清削的身影。
虎狼之窝。
良久,她脑海中?只有这一个词。
她正身处虎狼之窝。
长久以?来王家被郎灵寂侵蚀得太厉害了,郎灵寂已完全?掌握了王家。
王家不?是她的王家,而是他的王家。同?样,他才是琅琊王氏的家主。
和?离必须报知家主同?意?,郎灵寂自己?便是家主,焉会自己?驳自己??
不?对等的力量条件下,她根本没有反抗他的能力。
一直以?来,她以?为郎灵寂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虽然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错了,错得离谱。
衣冠楚楚和?光同?尘并不?是真的他,阴暗和?偏执才是。
王姮姬慢吞吞沐浴,直至水温凉得不?能再?凉,才磨磨蹭蹭穿衣离开。
她想?静一静,因而周围没有侍奉的下人。
绕过屏风,走出浴房,郎灵寂在等她。
“洗完了?”
王姮姬极低地嗯了声。
郎灵寂走过来将厚厚的毛氅披在她身上,体贴地帮她绞干了头发。
王姮姬心脏抽痛,控制不?住的颤抖。
若在以?前得夫婿如此关怀,她必然欢喜过望,而今剩下的只有恐惧。
她不?愿他碰。
她发现郎灵寂是个疯子!
斯文干净的外表下,彻头彻尾偏执的疯子!极强的控制欲。
他死?也不?肯与?她和?离。
即便虚耗,他也能虚耗死?她。
但王家已沦落他手,爹爹已故,几位哥哥们俱是他的拥趸。她一介囚居闺中?的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认清他的真面目又如何。
王姮姬控制不?住地恶寒,长久以?来爱蒙蔽了她的双眼,泥土深陷。
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