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帷幔沉沉落了下来。
两双鞋摆在地面上。
一夜无眠。
翌日他为她描眉打鬓,随她共同拜见了父亲,献上女婿茶,聆听教诲。
哥哥们?拿他们?打趣,见了面索要喜糖。王姮姬护在郎灵寂身前,不让哥哥们?胡来。
王潇打趣:雪堂脸皮太薄了。
谁还没成亲过呢?
郎灵寂微笑不语。
王姮姬咋舌,不敢认同王潇的话。郎灵寂看上去眼皮薄,昨晚却完全释放了。
到现在她仍不太敢回忆。
“你们?再欺负我,我要告诉爹爹了。”
她嗔怪了句,拉着郎灵寂连连走开。
怕后者不高兴,解释道:“雪堂,我那几个哥哥就那样,从来没正经?的。”
郎灵寂道:“我知道他们?。”
王姮姬怔怔凝视,他仿佛没原来那么?容易生气了,宽容、大?度,如沐春风的温柔,处处迁就着她。
也知道,爹爹私底下敲打过他。
“雪堂,爹爹是刀子?嘴豆腐心,并非有意为难,你千万莫要怪他。”
郎灵寂附和?:“我知道,你爹爹对?我有知遇大?恩。”
王姮姬不想他迫于爹爹的权势才娶她的,她想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挽回他的心,达到两情相悦的状态。
她挽着他的手,边走边嘟囔:“雪堂,你哪里不高兴了直接说,我会改,别跟我和?离就行,否则我会哭瞎双眼的。”
郎灵寂微微凝滞,似乎听到极陌生的词,“和?离?”
王姮姬嗯了声,夫妻俩不想一起过了便会和?离,她已经?做了他的人?,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万不想闹到和?离那步。
郎灵寂静静摇头:“你多虑了。”
他永不和?离。
王姮姬就喜欢这样笃定的回答,笑逐颜开,黏糊糊靠在他肩膀上。
明媚的春光撒在二人?的衣裳上,沾染了婆娑的树影。鸟语花香,风和?日丽,蝴蝶蜻蜓翩跹于草茵之间。
郎灵寂揉揉她的脑袋,放缓了脚步,新婚二人?徜徉在温暖的阳光中。
心有灵犀,仿佛永远也黏不够。
王姮姬是整个建康最幸福的新娘子?。
新婚,郎灵寂告假一个月,专程陪伴她,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王姮姬本以为这场婚事是自?己?逼迫来的,不会有太好的结果,谁料郎灵寂温柔体贴脾气稳定,给了她十足十的呵护。
她心中感动,亦铆足了力气回报他,担任贤内助,执掌中馈,有时?候还在朝政上帮衬他,在哥哥面前说好话。
在新婚最初的那一年里,夜晚,他们?相敬如宾充满温情;白日,他们?在书房相对?处理?公务,共同打拼琅琊王氏的未来。
他们?既是夫妻,也是盟友。他们?地位相同,门当户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组合。
那段日子?是王姮姬无比快乐的,亲人?宠爱,夫君在侧,家族鼎盛,无忧无虑。
可惜好景不长。
王章年事已高,衰老多病。连年来操劳国政,心力交瘁,眼见着时?日无多。
从前王章也病过,都不如这般严重。
王姮姬哭成了泪人?,衣不解带侍奉在床前,熬了好几个大?夜。王戢等人?亦殷勤服侍,遍请名医,回天乏术。
郎灵寂竭力医治王章,饶是医术高明也无法挽救王章。老人?家没什么?严重的病,太老了。
王姮姬劳累过度,昏倒下来。郎灵寂照料完了老的,还要照料小的,王戢征战在外他俨然?成了王氏的顶梁柱。
王姮姬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