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以为如何?”
王姮姬认真听?了?半天,“表哥经常南北往来,经验丰富,我听?表哥的。”
裴锈听?她话语隐藏的夸赞之意,脸色微红:“表妹谬赞了?,只?要表妹不晕船一切我皆帮你?规划好。”
王戢随之瞧了?眼?路线图,暗哼,岂有此理,王姮姬竟跟逃难似地逃离本族。
王姮姬拿出携带物品的清单给裴锈看,问他还?有什么遗漏的。
裴锈惊讶,“带这么多东西,表妹是准备搬家不回来了??"
这话似触及了?某种禁忌,王姮姬忙解释道:“不是,毕竟很?久没去过北方了?,水土不服,多带总比少带好。”
裴锈掩唇而笑:“放心,我河东裴氏也是名?门望族,诸物齐全,还?有很?多你?们建康吃不到的独特物产,你?什么都不用带。祖母至今为你?保留着闺房,时时派人打扫,干净又温馨,你?直接入住便?好。”
王姮姬亦微露笑颜,舆图上连成的短短直线,舟车却有五六日路程。探望外祖母,重游孝友村,三个月自由自在的时光,便是回来立刻死掉也不枉了?。
春水荡漾,茜红的桃花大片大片地盛放,掉落的花瓣撒在小湖中,湖水倒影着朱色的雕梁画柱,亭台楼阁,景色温柔而和暖,生机勃勃代表希望的阳春三月,人世间也充满了?希望。
王姮姬倚在树下在木板画画,遐想孝友村如今的模样,她很小很小时候喝过那里一口井水,不知?水井如今还?在不在。
桃瓣轻柔飘洒在她肩头,一部分落在了?画笔之间,便?蘸着颜料将桃花涂抹在宣纸上。她要将这幅画描绘琅琊王氏的美?景的画一同带走,叫北方的外祖母也看看建康春色和秀气的秦淮河。
天空云淡风轻,白云绵软流动,幻化成飞马、大树、蘑菇的样子。春风淰淰,日子如水般流动,岁月安宁静好。
王家人都知?道主母要往北方小住了?,里?里?外外帮忙打点行囊和马车。
她的哥哥们知?她要离开三个月之久,争先恐后送些体贴的小玩意儿,亲热话说个不停。
王戢刀子嘴豆腐心,表面虽不愿她跟裴锈去那么远的地方,私底下还?是塞了?她钞票纸以及一队精兵随行护送安全。
一切准备就绪,唯有一个人从始至终沉默着,半点动静也无。
那个人的沉默才最?令人恐怖。
冯嬷嬷愁眉:“小姐,您要离开这么久姑爷心里?难受,这几日姑爷都没用什么饭菜,总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王姮姬迟疑:“他不愿意会直说的吧,他又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冯嬷嬷劝道:“老奴知?道小姐和姑爷素有嫌隙,但姑爷毕竟对您有情。他不忍拂您心愿,独自将酸楚承受下来。”
王姮姬担心节外生枝,唯恐临行了?郎灵寂又反悔,便?托人给郎灵寂带话说自己身体不适,这几日无法同房。
郎灵寂那边很?快答应了?,他刚刚重回中书监之位,也有极多的公事要处理。
王姮姬又忐忑不安等了?两日,没等到郎灵寂把传家戒指和家主印玺退回来。
她这才稍稍放心。
郎灵寂多半默认了?这场交易,否则裴锈和王家下人这样大?张旗鼓地准备出行船只?和行囊,他会不知?道?
冯嬷嬷道:“小姐也别把姑爷想得太?坏了?,除了?和离,他在大?事上素来是尊重您的选择,尊重咱们琅琊王氏的。”
桃枝提到:“之前您入宫姑爷就是一个人独守空闺,下面人给他塞了?多少女人他都拒绝了?。他好不容易与您重逢又要分离三个月,搁谁都得难受一阵子。”
王姮姬惴惴不安,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