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逆再?次破开了五层的玻璃,低鸣间鱼尾横扫而过,海潮便自裂口处汹涌而下。
它们与?碎裂后生长的玻璃追逐落下,却?因?率先突围未能?再?被玻璃拦下去路。
无形的海潮便向着连阙的方向倾斜而来。
连阙始终并未回头,手中的骰盅摇晃间,他的脚下飞快扫向桌角。
就在桌面将倾的一瞬间,对面的荷官同样以腿风扫过相同的桌角,刚刚被桌面颠簸打?破的平衡也在瞬间重新归零。
无论是摇速的改变、外界的干预都无法打?破这样的僵局,赌桌的规则也明确写出了“如有平局则为荷官胜”。
原来一切的规则制衡都在这里等着他。
而上桌只能?交付全部的赌注,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骰盅内的回响依旧分毫不差。
汹涌的浪潮已至身后。
连阙摇晃着骰盅的动作从容而平缓,目光亦落在对方的骰盅之?上。
就在海浪犹如巨口一般要将赌桌吞没时,一道身影快如闪电般挡在了海潮前。
景斯言的掌心静静躺着一块破碎的玻璃,随着他站定?迅速生长出一道透明的屏障。
海浪如巨兽般咆哮而至,他竖起的屏障却?如城墙一般不可撼动半分。
掌心的屏障在生长中与?坠落的玻璃紧扣交融,在角力间再?次将浪潮稳稳封禁在玻璃之?内。
“小心。”
连阙的话音刚落,如同最坚韧利器的鱼尾便向着双手还在支撑着屏障完成咬合的景斯言横扫而去。
从始至终,沈逆的攻击目标都并非是连阙。
他的两次破开楼层玻璃也不过是想分散景斯言的注意,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的一击。
然而景斯言即便知晓沈逆的用意,也依旧未动半分。
他一手撑住尚未拼合的玻璃屏障,竟单手硬生生接住了这如利刃刀削般的扫尾。
锋利坚韧的鱼尾在他的掌心割出了遇到极深的伤口,血液自伤口处倾泻而出。
景斯言却?如感受不到半分疼痛般再?次死死攥住蓝色的尾尖,极强的电流随之?倾灌而下。
连阙的眉心微皱,在摇晃间他的手腕一转,笃定?般将骰盅扣向桌案。
对面的荷官也正以相同的姿势将骰盅扣向桌案,他那死鱼一般无神的面上忽然露出了一道诡异的微笑。
就在他刚刚勾起唇角时,连阙扣向桌面的骰盅忽而一转,竟是向着荷官骰盅的方向掷了过去!
荷官还未来得及反应,手中的骰盅便以同样的方式掷了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两只骰盅撞在一起,其间的骰子?散落了满桌。
荷官的笑僵在唇角,呆滞的目光死死定?在赌桌上旋转未停的骰子?上。
“做了这么多,这局无论输赢你都是赢家……不是吗?可惜赌桌上决定?输赢的往往不是规则,而是运气。”
连阙的目光落在荷官身上,如同并不在意赌局的结果?。
直至骰子?跳动的声响渐歇,他才将视线落回桌面,挑起唇角。
“我这个人,运气向来不错。”
只见桌案之?上,白色骰子?赫然正有两枚交叠,点数远在黑色骰子?之?下。
连阙将金币卡与?被荷官放在桌上的钥匙一并取回,目光转而落向身后近在咫尺的两人。
沈逆吃痛中挣脱了景斯言的手,重新与?他拉开了距离。
“你先过去,我稍后就到。”
屏障的闭合已经完成,景斯言撤下衣角的一块布料快速将伤口缠好,便再?次向着沈逆攻去。
连阙的视线瞥过被他随意缠好的掌心,未再?多言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