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从南问道:“吃过很多苦吗?”
“......”
窗外的虫鸣隐隐约约地传到六楼,顾拾轻呼出口气道:“没有。”
只是缓了会儿他又说:“还好。”
宣从南转身下床,他走的时候把手从顾拾手里抽走了,顾拾没抓住。
他音色低闷:“从南......”
下一秒他便看见宣从南蹲下去,到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里拿东西。那是一个精致的盒子,木质,肉眼看过去质感沉着。
宣从南重新盘腿坐床上,对待世间珍宝一样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轻轻拿出来。
神情悲悯的观音吊坠躺在宣从南白皙漂亮的掌心里,上好的檀木颜色让观音像显得更加慈爱庄严。
顾拾怔怔地看着这枚小小的观音像,仿佛不是第一次见,是重逢。
昏暗的视野里,宣从南只看着观音吊坠,没发现顾拾的呼吸已经浅得几乎听不见,眼眶微微发红。
“我小时候早产,爸爸说我身体不好,妈妈有点迷信,他们就一起去庙里给我求了一个观音像,”宣从南举着观音说,“开过光的。经常戴它可以有好运,我只有这一个不能把它送你,但可以借你握一下。”
顾拾把观音像拿起来:“你怎么不戴起来?”
“说了只有这一个,丢了怎么办?”宣从南道,“我手里没几件爸爸妈妈留给我的东西。”
顾拾道:“这个就是你之前住在出租屋怕丢,所以先放在宣业家的吊坠?”
“嗯。”宣从南点头,“宣业虽然恶劣,但不会动我的观音观音对他也没什么用。”
顾拾道:“真的只有这一个吗?”
“......”
“其实有两个。”宣从南不想多说,声音低轻下来,“第一个被我弄丢了,这是妈妈给我求的第二个观音像。”
顾拾虔诚地把观音像握进手心,没有提出丝毫的质疑,绝对信任宣从南说的好运。
看他那么认真的模样,宣从南欣慰地说:“以后你不会再吃苦了。”
顾拾轻笑:“嗯。”
向观音像许完好运愿望,宣从南又把它收好放起来。
“你好好的模特不做,为什么突然跑去做演员?”宣从南躺下问道。
顾拾跟他一起躺下,把宣从南的手拉过来,说道:“我想快点火起来。”
不知有没有听错,宣从南觉得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有点郁闷。
宣从南说道:“为什么想火起来?你又不缺钱花。”
被网上那么多人看着,还不能正常出门,多麻烦啊。
顾拾没出声,大概在思考。
宣从南明白这可能是一个秘密,换了个问题:“你当初是怎么打张总的?”
“把他的蛋踢碎了一个。”
顾拾漫不经心地回答。
话落,卧室里陷入一片寂静之声,宣从南受到惊吓的紧张呼吸清晰可闻。
他动也不动地盯天花板,良久后下意识地屈了屈腿。
被子底下响起窸窣声,小猫轻摇尾巴似的。
察觉到他的动作,旁边顾拾很轻地笑了,说道:“囝囝,你怎么这么可爱。”
“什么?”宣从南惊疑道。
顾拾道:“嗯?”
宣从南:“你叫我什么?”
顾拾正色:“从南。”
宣从南道:“真的吗?”
顾拾笃定:“嗯,从南。”
宣从南摸摸耳朵:“哦。”
顾拾年纪轻轻耳背,他年纪轻轻幻听,何尝不是一种般配。
......宣从南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了,不敢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