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对同门痛下杀手。
他又报复谁了?
“暴戾恣睢,恐怖如斯!”男孩摇着脑袋做痛心疾首状。
“他持才傲物,不肯与普通修士为伍,自诩门阀贵族,逼迫楚家少爷与其结亲,只为登上权力的巅峰。”
麟岱:“……”
“一手控火术令人闻风丧胆,明明蝉联两届法会魁首,仙途无量。却执意入魔域……”
男孩说到这看了麟岱一眼,见他好像没什么动静,才拔高了声调。
“说他一代天骄狂妄自大,最终被魔族重伤,郁结难行,隐居后山不再问世事。做人呐,还得是谦逊点……”
“大师兄!”
一声孩童的尖叫响彻后山,夜鸦吓得扑棱乱窜。麟岱满院子灵兽顿时被屋内的尖叫声惊醒,嗷嗷叫唤。
“大师兄吐血了!”
麟岱醒来时,又看见了熟悉的冰蓝幔帐。向右一转头,是鹿一黎拉着个脸。
“师尊呢?”麟岱问。
“我在这给你输了两天灵力!”少年的语气很冲,但听得麟岱心头热乎乎的。
“多谢。”麟岱柔柔一笑。
鹿一黎却站了起来,他气冲冲地瞪了麟岱一眼。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忙?”
麟岱点点头,说:“师弟辛苦了。”
“你那条蠢狗还在外面乱窜打扰我。”
“琼牙蠢笨,请师弟原谅。”
鹿一黎转过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你醒了,我就不能待在这了。昏迷是因为劳累所致,我为你求过情了,等师尊来了,你认个错,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麟岱问:“你知道,我为何受罚吗?”
鹿一黎迟疑片刻,道:“当然是因为你私自出宗门。”
麟岱苦笑一声,也不辩解,只是说:“辛苦你了,待我恢复,便去帮你。”
“谁要你帮了。”鹿一黎红了耳朵。
“你好好修养吧,病美、病秧子。”
麟岱想起了自己院中有几株过于娇弱的花草,他上次一走几日,给它们憔悴的不成样子。连忙唤住鹿一黎:
“师弟!”
“还有什么事啊你!”
师弟依旧很暴躁。
按照麟岱的性子,他是宁死也不会麻烦别人的。可近来发生的事,让他坚守了二十一年的行事准则有了改变。
“你回个头,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然后麟岱收获了一张怒气满满的脸。
麟岱回味着那小男孩的“师兄这样说话,不会有人不听的”,将语气收回了当时的调调上。但说出的话,无一不是命令式的。
“帮我照看下北院里的灯笼草。”
麟岱保持着笑意,每句话末尾的声调都放缓一些,跟哄小孩似的。
“一天浇要浇三次,少一次都不行。”
麟岱紧张地盯着少年,想知道这样说话是否有用。
要知道鹿一黎有一身反骨,请他办事不毕恭毕敬,他都能给你脑袋扬了。
少年的反应很及时。
他猛地后退两步,整个人都瑟缩了起来。
“行行行,你说话就说话,笑什么笑!”
这么有用的吗?麟岱两眼放光。
“别笑了你!”鹿一黎怒叱。“舌头捋直了说话,嗓子里黏糊个啥啊你!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言罢,少年夺门而去。
真有用啊!是真的听话!
麟岱发现了新大陆,原来除了绝对的强悍实力,还有别的方式能使人服从,做法还这样简单。他怎么今天才知道,麟岱暗暗觉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