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岱上前,直截了当地说:

“许宗主,我有要事相告,望宗主一定要放在心上。”

“这话说的,仙尊啥事我不放在心上,我许鹏莱……”

许鹏莱看到麟岱颈上的伤,愣了一瞬,语气忽然弱了下去:

“我许鹏莱锄强扶弱,绝不让麟岱小友在我涅罗宗受半点委屈……”

麟岱摇头,“我所说之事,的确是天方夜谭,宗主不信也罢,但定要多戒备,万不可松懈大意。”

许鹏莱愣了一会,语气坚定。

“仙君请说。”

古承退出,关上殿门。

麟岱深吸一口气。

“楚佛谙被妖魔夺舍了。”

言清的野心很大,他压抑了太久,虽然换了具身体后要警惕周围时刻不能松懈,但他是畅快的,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先是疏远了涅罗宗的那个许鹏莱,又去大沧山搜了绵锋的魂,将这位和光仙尊的陈年旧事挖了个底朝天,一番模仿后,言清对他的神色语气乃至走路的姿态都学了个十成十。

抬手垂目,让人觉着就是那位潇洒不羁的剑尊。

“恭送仙尊。”天机阁躬身行礼,送走了楚佛谙。

几人对楚佛谙的转变感到诧异,观察几天后,个个喜上眉梢。

楚佛谙倔了好几年,硬要废人废力实现什么“彻铲魔族”的白日大梦,拉着整个上修界陪他豪赌。他们这把老骨头早就经不住折腾了,只想求个清净快活安度晚年。如今楚佛谙一番新奇态度倒是对了他们的胃口,几人恨不得拉着手转圈圈舞蹈庆祝。

其中一人在这难得的轻松氛围中保持了罕见的清醒,道:

“这仙尊转变几乎是一夜之间,叫人稀罕,莫非……”

另一人白了他一眼,说道:

“怎么,他还能被人夺了舍不成?”

听闻此话,几人一同笑出了声。

“我宁愿相信太阿宗那位骨珑被人夺舍,都不信这位会被夺舍。”

“什么妖魔听了他的名都就地化了,谁敢来夺他的舍?”

“齐兄啊齐兄,你这是人老了,脑子还活着,想得比那十三四岁的小儿还天真。”

“怎么不可能?”那人被拂了面子,反问道:

“若是那上古大魔,就是当年差点夺了莲帝性命的那几位,对上楚佛谙,难道没个七八分胜算吗?”

“那几分死的死,伤的伤,又过去了好几百年,早就不在六界之中了。”

那人说不过他们,愤愤一拍掌。

“罢了,不与你们费口舌,回去看我那金雀吐花去了。”

“哎呀呀,你这人……”

言清快马加鞭回到了涅罗宗,推开殿门,发觉麟岱不在,转而步入侧殿,亦空无一人。

他的脸色阴沉,踢翻了脚边的矮凳。

楚佛谙当然不会这样做,可言清不是什么好人,那需要守着“君子慎独”的鬼话过一辈子。

这是几天来,麟岱头一次没有在殿内乖乖等他。

言清将后牙咬得咯咯响,他召来涅罗宗弟子,得知麟岱的去处后,便消失在了殿内。

转头,他来到了许鹏莱的住处。还未走近,便看见那平日里乖的不能再乖的美人,竟被个高大男子扶着,挨在他身边,十分依赖他的模样。

心头无名火起,言清勾指,学着楚佛谙的模样将灵力凝成一股细绳,准备绑住那男子。忽然想到麟岱被那齐缘书欺辱时,楚佛谙那毁天灭地的架势。

要杀了这人吗?

还是留他一命?

楚佛谙,你会怎么做来着?

思量间,他听见麟岱清楚地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