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师的错,不该瞒着你的,连累了麟岱小仙君。”

楚佛谙已经扶起了麟岱,青年估计是觉得自己居然被个孩子欺负了,一时难堪又尴尬,于是紧紧抱住了手臂,又缩成了一团小刺猬,不许楚佛谙看他的脸。

楚佛谙温声哄他,让他转过来看看。

麟岱将头低的更狠了,甚至退后两步不让楚佛谙碰他。

他自己偷摸着用袖子擦脸,但擦错了边,那下巴上的灰被他抹开,从嘴角拉到了耳垂。

如果这不是齐缘书创造的幻境,估计麟岱此时已经扭头跑了。

楚佛谙仿佛看到了一只别扭的花脸小猫,哪怕受了欺负也不许别人摸摸安慰。反而浑身炸毛,哑着嗓子要挠伸向他的手。

于是他主动离开青年身边,给他自己整理的余地。

水漫则溢,青年不需要太过黏腻而无孔不入的关怀,这会令任何一个手脚健全的人紧张。

楚佛谙深知这一点。

齐缘书见高大威严的仙尊越走越近,干脆就不躲了,坦然从桌子后走了出来,笑道:

“色令智昏,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佛谙:“……”

即使生活作风被批评,男人也没有多大怒意。见麟岱无事,他揉了揉眉头,道:

“你命中有劫,活不过弱冠。我与许宗主商议,若你身死,便将灵根剥离,为我的仙君麟岱续命。”

这话说得直白又残忍,许鹏莱眉角微微颤动,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他接受不了自己亲传弟子的结局,更不希望旁人将之宣泄于口。

麟岱瞪大眼,向楚佛谙望去。

男人却微微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作为交换,我保你半生无虞,仙途无阻,直至遇劫,身死。”他说。

齐缘书先是一愣,反应了几秒,随即冷哼一声,道:

“仙尊什么身份,还用同我这种人周旋,你若想要这副根骨,为何不直接挖了去……”

“齐缘书!”许鹏莱双目微红,声调是罕见的高昂。

“我是你师傅,我不会害你!”壮汉气的黝黑面庞都微微泛着赤红。

“涅罗宗就没人会害你。人人都盼着你好,你怎么就不能信一下!”

“你的师姐、师兄,哪怕是桐桐,他们谁对你不是真心实意的?”

“将心比心,你就真的感受不到?”

这孩子面冷心更冷,从前受了许多苦,现在就不愿意再相信外人。许鹏莱养了这么久,也没有见他改变分毫。

此事错的不是他,但少年的态度牵扯出了壮汉长期以来积攒的心事。他性子急,尤其是对着自己的徒弟。

捡回来准备当儿子养的徒弟,结果对他满脸戒备,满心不信任。这让素来义气为先,情义为重的壮汉很伤心。

他语气中带着责备,尽管他心中并无此意。他当然也不指望一个孩子能突然明白这些,他发泄了自己的情绪后,马上就后悔起来。

“唉,我、我是你师傅,咋会害你呢?”

齐缘书面色微微发白,仍梗着脖子道:

“你是我师尊没错。”

“但是哪怕我死了,我的灵根也不会随便任人挖去。”

许鹏莱叹气,有些愧疚的说:

“是我没有提前和你说,是师傅的错,你要怪就怪师傅吧。”

“我想着再拖一拖,等你长大一些再与你商议。你刚夺得法会魁首,要我如何将大劫之事告诉你?况且上修界污浊,麟岱小公子当初亦是天之骄子,依旧被磋磨成你口中这副‘病秧子'模样。我与仙尊有约在先,无论你发生什么,必然会想方设法保你周全。只要灵根在,魂魄不散,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