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推门看见窗前喂鱼的麟岱,汪呜一声,三步做两步蹿了过去,跪在地上将脑袋塞进美人怀里。

麟岱正对着青石鱼缸发呆,一时不察被琼牙撞了满怀。爱犬将发顶拱在他胸口来回磨蹭,漆黑发亮的卷曲发丝间慢慢探出两只柔软的犬耳,如乍露尖尖角的小荷,正讨好似的扑扇起来。

麟岱揽着他的脑袋轻笑,眼眸却逐渐黯淡下去。

他擅自离开师瑶光殿去见鹿一黎,被师尊罚禁足半月,然后还要在书院打杂。

其实弟子居于仙尊寝宫本就不合规矩,他醒来后,得知自己竟在师尊的床榻上躺了八九天,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亲手打扫了一番,连床上卧具都更换了一遍才敢离开。

谁知师尊生了好大的气,他还没见找被放了鸽子的鹿一黎,就被仙鹤传唤,禁足于北院。

如若给他责罚的人不是师尊,他几乎都要以为是对方故意牵制他,不许他逆境挣扎求生了。

这可苦了麟岱,他急着炼制丹药为琼牙增进修为,可灵药、丹录样样都缺。除此之外,他养在院子里的灵兽们还好,每日都能见到,花草也能亲手打理。可怜那条偷偷藏在后山药谷里的三首蛟,饿了这么多天,也不知瘦了没有。

他亦联络不到宗门内的其他人,鹿一黎应当是真的生气了,本想着小少爷应当会上门来大发脾气,没想到竟是看都不愿看他。

最糟的是,他的灵兽都好能吃,他快要养不起了。

退下首席之位后,月俸不及从前的两成,外加太阿宗停了对他的特供,居所、石室、小书房一律没收,吃穿用度,都需要他自己操心。

他好像一夜之间,成了十年前那个流浪上修界与野狗抢食的孤儿,除却无尽的长夜,周身一无所有。

今日晨起时,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灵气逼近的波动了,连脚步声都听得不是很清楚。他手脚浮软,五感逐渐衰弱。

兴许是青鸟髓强健神魂后带来的二重伤害,他身体的衰败程度快得连锁灵阵都跟不上。他的意志越清晰,身躯就越痛苦。碎裂的灵根拼命汲取灵气,可一丝都留不住,周身灵气激荡飞溅,最终也只是提醒他人,自己还活着而已。

他像泼在地上的残羹剩饭,没有任何价值。

麟岱眉间涌上些悲戚之色,将手中鱼食尽撒入水中,准备从乾坤袋中取出灵芝晶露为龙鱼护养鳞片。龙鱼艳若红云,抢食时上下翻腾,溅了麟岱一脸水珠。琼牙不满地冲那石缸龇了一嘴,连忙从怀里掏出帕子为主人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