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朝外看了看,然后门“轰隆”一声便打开了,守门的钟伯一把拉住陶然,激动得声音打颤地叫道:“少爷,您回来了!真的是您回来了!”
“钟伯,您还好吧?”陶然扶住钟伯,他大概是这个宅子里面,陶然在这些年来唯一惦记的人。钟伯是陶然的外婆家的远房亲戚,看着陶然长大,他无儿无女,非常疼爱陶然,陶然也跟他特别亲厚,打心里把他当亲人看待。
“好,好,前阵子恍惚听说您回镇上了,我本来是想啊,出去瞧瞧,可是钟伯年纪一大,腿脚不好使了,想不到您是真的回来了,早知道我该出去看看您的。”钟伯情真意切地絮叨着,他快六十岁了吧,比十年前竟老了很多。
“钟伯,我们到那边坐着说。”陶然柔声说道。
“哎哟,瞧我这老糊涂。净在这里瞎耽误工夫,来,让我领您进去,我这门房里也没有什么能招呼您的。”钟伯说着,同陶然穿过院子往内堂去了。
陶夫人一大早就坐到竹亭之中,喝着茶看着荷花,她今天请了陶然和若伊来府中一叙。说来也让人感叹,陶然本是这个家里的大少爷,可他与父亲决绝,十年未入家门,如今肯进这个门,竟也是在父亲出门的时候,她身为继母,所知道的陶然的事情,也都是从下人口中了解到的,陶老爷几乎没在她面前谈起儿子,真不知这一对父子种下了什么心结,十年光阴居然都无法将其冲散。
第一次见到陶然,是在何家的喜宴上,只有匆匆一瞥,再一次见面,亦是在何家,俩人在一张桌上吃饭,却连招呼也不曾打一个,陶然,果然同他的外表一样,冷得很。倒是听说,她出事昏迷后,陶然里外奔波十分尽心,却也令人感动,或许,没有家人的情分,还可以试着做做朋友。
筵席没有设在孤芳苑,而是选择了陶家的正院,也就是陶然以前居住生活的地方,陶夫人觉得这样会比较有亲切感一些,而且更为自然。
若伊这是第二次来陶家,此刻她所在的大厅,装饰得不算华丽,却又不失气派,古色古香之中又显随意舒适之气息,整体给人的感觉是,既有品味亦很生活化,比起无限诗意的孤芳苑,这里,更为随和。这样随和又大气的居所,是陶然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你在想什么呢?”陶然仍是一副清冷的神情,只是不知道在他清冷的外表之下,那腔因为刺痛而纠结的情绪是否已平复下来。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若伊却问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给人温暖,自己却很孤单。”陶然这样说,这是在说他的娘,这里的上一任陶夫人。
若伊看着陶然的眼睛,她眼中含着温暖的光芒,缓慢而坚定地说:“没有哪一位母亲是孤单的。”
陶然眼光一闪,望着若伊没有说话。
陶夫人便在这时走了进来,带着一身素雅装扮,和一脸浅笑。
“请随便坐,不必拘礼。”陶夫人见到若伊和陶然双双起身,忙柔声说道。
“夫人,你的气色很好哦。”若伊微笑着说。陶夫人的精神确实比前几日好了许多,只是眉间那抹清愁仍然若隐若现,当然,她一样那么美,美到让人失去想象力,在她面前,想象不出还会有什么样更美的人,若伊此刻就这么觉得,她相信陶然也会有同感。
“在见到你之前,我也是这么以为的。”陶夫人认真又随意地说,她的目光停在若伊身上,为她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所叹服,那是她自己这辈子都不曾拥有过的,也是她醒时梦里所盼望的。陶夫人伸出手,携了若伊,说:“我们去偏厅吧。”
原来菜已经上桌了,虽然菜式也不少,但都是简简单单的家常菜,没有珍馐佳肴。若伊心里暗赞陶夫人想得周到,她偷看一眼陶然,见他亦似有赞许之意,这总归是他的家,不管怎样,他今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