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月亮撒着银白的光,能见度还不错,有风,空中好似飘着呜咽之声,时有时无,敲得若伊的心一忽儿上一忽下,只恨自己脚力有限,不能更快。
后来,渐渐能听到一些字句了,“苍天啊……坦荡荡……亡我……”,好象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又狂奔了一阵,便看见远处的崖边,现出一个人影来。
若伊一向身手灵巧,尽管她跑得很快,可是几乎没什么声响,加上那人又是哭又是喊,极其投入,因此若伊离得很近了,他都没有发现。
原来他说的是:“我一介书生,寒窗苦读,识文理知廉耻,不求功名,只愿同瑶妹妹长相厮守,为何、为何你硬是要拆散我们?!难道就因为,因为我是一个穷书生么,又穷又没用的书生,所以你要把瑶妹妹从我身边夺走,是这样吗,为什么你这么狠心,要这样折磨我们!瑶妹妹――可怜的瑶妹妹――”悲怆的哭音终于被哽咽取代。
这一番话,可谓字字见真情,句句表君心啊,古若伊听得呆了,心中顿时一阵酸楚,竟怔怔地落下泪来,口中还不由自主地说:“你别这么难过了!”顿了顿,又说,“你的瑶妹妹去哪里了呢?”
那人止住哭声,颤悠悠地转过身来,便看到几步开外,站着一个年轻女子,穿着一身怪异的装束,头发尚未及肩,齐刷刷地垂在脸颊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定定地盯着自己,一阵风起,她的头发直直地四下飘散开来,露出白霎霎的肩,真是相当触目惊心,书生惊骇地张大了嘴,却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这时空中突然丢下一声炸雷,顿时吓得他几欲魂飞魄散,一个趔趄往崖下跌去。
古若伊听到雷声,一惊之下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看见书生跌出去,忙冲过去将他扯住往后一跃,俩人一起摔到了地上,书生看样子是晕过去了,若伊起身将他拖到一边的石头旁靠着,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问道:“喂,你怎么样?醒醒啊!现在没事了。”
“咳、咳,”书生咳了几声,睁开了眼睛,目光呆滞地看着若伊,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你、你是人还是鬼?”
“我当然是人了!”若伊看他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也太不经吓了吧,看他的年龄也有二十多岁了,怎么竟跟个小孩子似的,不过,这事说到底也是自己不对在先,于是便收住笑站起来,认真地说,“你看我的脚嘛,是踩在地上的,没有飘起来!所以,我百分之百是人啦。”
书生听罢此言,讷讷地低下头去,忽然,竟如烫到了一般,立刻将视线缩回,身体猛地一震,便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若伊大惑不解,也便低头看,她穿的是白T恤,米色短裤和白球鞋,非常轻便的运动装束,没在什么不妥啊,看来这人还真是怪得可以,不过,说来也奇怪,原本若伊的心一直揪得挺紧的,可是自打遇上这个人,这么一打岔,她的心情竟轻松了不少。
“我知道,我突然出现,的确是打扰到你了,真的很对不起!你听我说,先放轻松一点,深呼吸,对,再一次,这样会不会好点?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好不好?”若伊俯下身,就像对待隔壁的小朋友那样,耐心地安慰道。
他好似平复些了,慢慢举目看着若伊,开口道:“你是何人?”
“我是古若伊,随河镇没有人不认识――”若伊不假思索地说,忽然想起前事,便猛地打住,心里有些黯然。
“随河镇在哪里呢?”那人又问道。
古若伊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定睛瞅住面前这个人,他,挽着发髻!穿着长衫!他是,穿着长衫,挽着发髻,文绉绉地怒问苍天的――一个书生。霎时间,古若伊的思绪千回百转,怔怔地不知所往,良久之后,她倏地大叫一声,向书生扑过去。
书生本来是被吓得够呛,在若伊发怔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