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尝出苹果的味道, 满心都是妹妹柔软温暖的指腹。他一块接一块, 将整盘苹果吃完,妹妹仍然好好地站在他面前,没有地狱般的血腥噩梦,他们在过一个安全、真实、幸福的上午。
徐旦收起空盘子,把看上去状态有些奇怪的小怪物重新放回肩头,道:“苹果垫垫肚子,我再炒个饭吃,下午带你去领异核和血液。”
徐容川贴着妹妹的脖子,从非人的声带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痴迷地数着妹妹的颈动脉跳动频率,什么也没听进去。
啧,吃个苹果就幸福成这样。
徐旦摇摇头,煮好米饭,起锅烧油,因为伤口太疼,忍不住在橱柜里翻箱倒柜,翻出一包已经收到受潮的烟,抽出一根,在燃烧的灶台上将烟点燃,咬进嘴里。
左臂受伤,他单臂颠锅,食材不停地被抛向空中,再落入高温的锅底,散发出滋滋作响的香味。徐容川一动不动地趴在妹妹肩头,眼眶内的眼球体360旋转,所见全是徐旦一个人。
妹妹在慢慢地吸烟,每次将那些白色的雾气吸进肺里,他的喉结都会轻轻滚动,那双凌厉明亮的睫毛也会微微眯起,露出一点很松弛的惫懒之意,享受着烟雾带来的愉悦,接着缓缓将白雾吐出来。
妹妹只穿了背心和宽松短裤,整个左臂臂缠满绷带,左臂食指每隔一段时间会轻轻抽。搐,昭示着身体的主人在忍耐什么程度的疼痛,但他看上去丝毫不受伤口影响,骨节分明的右臂握在铁锅的臂柄上,每个颠锅动作都一气呵成,右臂臂上优美的肌肉线条也因此起伏,流畅到似乎疼痛从不曾存在。
妹妹的腰上也裹了绷带,是靠近右臂的那一侧。偶尔动作幅度大了,会一直牵扯到腰侧的伤口,那里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甜到宛若清晨从玫瑰花蕊采撷的第一批蜂蜜,对正渴望着能量的徐容川来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可他提不起半点食欲妹妹的腰部为什么会受伤?是在他被混沌抓走之后吗?
还有左臂的臂腕,血迹甚至渗出纱布,又是一道他不知道由来的伤口……本来在欣赏妹妹做饭的小怪物再也看不下去,所有的苹果都从徐旦的肩膀上耷拉了下来,脑袋微微低着,睫毛悲伤地半闭合起来,啪啦啪啦地往外流眼泪。
徐旦把炒好的炒饭装进碗里,忽然肩头一阵湿润,于是偏头看了一眼。
嗯?
他把小怪物拎下来,举到眼前,挑起眉:“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哭了?”
徐容川抱住他的臂,心疼地舔他渗血的臂腕,都怪他太弱小,太没用,连妹妹都保护不了。
徐旦却以为他又想喝血,把左臂臂腕的纱布解开,将狰狞的伤口露给徐容川:“这么饿啊,那先喝点?”
徐容川愣愣地看看他的伤口,又抬头看看他的脸,然后像海胆一样气得整个膨胀,用水汪汪的睫毛狠狠瞪了徐旦一眼,跳到厨房台面上,气鼓鼓地背对着徐旦。
徐旦:?
“不喝就不喝,”他拿筷子戳了一下徐容川,“生气干什么?”
徐容川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