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言语温存,似是对自己情人,若非我还记得他刚才叫我贱人,我几乎真要被他迷惑了去。
见我石头似的不知情趣,东陵也不恼,明明不染纤尘的样子,就连我坐他旁边都觉是玷污他,他还将我抱在怀里,只是口中不复刚才亲热之意:“掖华,你怎还留着这罪该万死的孽障,当初不是还嫌挖了他的心也不解恨,将他的心亲手撕成千万片,又对他肉身用了极刑么?如今他日日在你面前,难道不嫌碍眼?”
听他说着,只觉胸口更是难受了,说是怎么难受也说不出,只觉得这无心滋味真是难捱。
我的心呢?
微微瑟缩起来,却是更窝在东陵怀里的姿势。咦……为什么这样,我会觉得好受多了……
东陵微微一僵,手将我搂得更紧,可是嘴上却仍旧刻薄:“还会撒娇了,倒是比上一世更有本事……你调教的?”说罢,笑吟吟望着掖华。
掖华闻言,微微抬起头,眸色不明。
两人四目相交,却不知是什么情绪。
“东陵帝远道而来,重明,你带帝君去休息吧。”清风徐徐,掖华先站起身,一身素色白绫随风微动,遥遥对月,并未看东陵和我。
东陵微微一笑:“你竟没和这贱人说过他当初做过的好事,在下还真是没想到。”说罢,东陵起身,顺手将我带起,状似亲昵握着我手,“好重明,咱们走吧。”
和掖华说话时叫我贱人,对着我却唤“好重明”,真不知说这人如何是好。
心里嘀嘀咕咕,可是身子却不由自主让他牵着,想必他是在我身上使了定魂术之类的法术。
东陵一手提着描花锦灯,一手拉着我走,他倒是对玉掖宫熟门熟路,不一会就走到掖华给他设的偏殿。
东陵听见我的笑声,回过头来看我,神色阴郁,面色惨白,甚是可怖。
我依旧嘻嘻地笑。
东陵冲上来卡住我的脖子,将我提起来,我脚尖不能触地,觉得肺里的气出不来进不去,脑袋嗡嗡响。
“贱人!贱人!贱人!”他气急败坏地骂我。
就在我以为我这回要一命呜呼,还琢磨着会不会被掖华再塞回转生鼎的时候,卡在脖子上的手忽然松开了。
我抬起眼皮,看见掖华用一柄剑指着东陵。
东陵目中竟是不可置信:“你为他要杀我?!”
掖华神色淡淡,剑尖泛着寒光。
“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当年你怕我误会你与这贱人之间的关系,不惜剖出他的心与我,如今你却为他用剑指着我,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掖华眸色微动,却仍是不语。
东陵晃了晃,挥开掖华剑尖神色冰冷:“莫非这些年你将他养大一回,心里有他了?既然如此,以前怎么那般绝情?”
掖华微微侧头,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他们两个你爱我我爱你,将我扯进去作甚,哼,倒还要看小爷愿不愿意呢。
掖华见我神色厌厌的,走过来将我提起:“回去。”
说完,拎着我,也不看东陵一眼,留东陵一人神色狰狞地望着我俩背影。
想来这东陵帝也是个不好相与的,自从那日被掖华甩了脸色,他便处处找我麻烦,白日里恨不能把我当条狗,夜里却又恨不得把我当条淫狗。
我同他终日腻在一块,连我想图会清净看看书,他也要一脸冷冰冰地坐在一旁盯着。
我不理他,埋首书中,谁知册子却被他抽走。
“你也配识字?!”东陵那厮挑眉冷笑。
他这人向来瞧我不起,但我素来不同他计较,只不咸不淡回到:“重明识得些字,是姑姑嬷嬷们教的。”
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