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想窥探她,实在是心中惦念得紧,整整十几年生死相隔,胸膛就跟蓄了一腔无处泄闸的水似的,堵得慌又悸动得慌,唯有离得她近一些,心潮方能平复少许。
他很清楚,无论信王做什么,也无论她会如何,他都不可能袖手,哪怕这会儿她嫁给了旁人,他都能抢回来,遑论一个克妻的名声。
底下,时不时有纤细胳膊撩动水花的声音,时不时有几句娇俏碎语,王书淮第一次对这些琐碎生出一丝岁月静好的触动。
谢晖为人也有些城府,翌日他并没有入宫直接拒绝长公主,只是告病在府并未上朝,消息传到长公主耳朵里,长公主便明白意思了,她看向身侧的国公爷,
“谢祭酒此人明达内敏,性子又孤拗,若是强行赐婚,恐惹起风波,他今日不上朝,实则便是拒绝的意思。”
国公爷脸色极是难看,心情更是复杂。
这传言说的是王书淮,实则骂的是他。
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结亲不是结仇,强求不得,随他去吧。”
到了姜氏和二老爷这里,听闻儿子被人披克妻的命,连着早膳都给气吐了。
“去去去,去给我找到那个道士,将他碎尸万段,什么害人的玩意儿,克妻这种事能随便说嘛。”姜氏可气哭了。
她儿子才貌双全,被誉为京城第一公子,是响当当的状元郎,姜氏原本腰杆子挺得直,拿着鼻孔看人,只消等着媒人上门,好好挑个全备的儿媳妇,结果儿子背个克妻的名声,一朝从天上跌入泥底,恐议婚艰难了。
“天杀的,是谁在害我们淮儿!”
夫妻二人在宁和堂气势汹汹闹了一阵,到最后吞了一肚子苦水无处排解。
把道士杀了又如何,克妻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若是没有王国公王赫那桩事还好,有祖父“克妻”在先,孙儿这事不信也得信了,可是他们上哪寻个长公主那样的妻子来镇住儿子的命格?
姜氏可愁哭了。
更愁的还在后头。
那明贵哭哭啼啼来到二老跟前,跪下道,
“二老爷,二太太,快些想个法子吧,咱们哥儿不吃不喝,连着翰林院也没去了,告了两日的假,人便蹲在谢家后巷那颗老槐树上不肯回来了。”
姜氏将泪一抹,唬了一跳,“什么意思?”
明贵说的真是她儿子书淮吗?
她家书淮起早贪黑,笔耕不辍,都恨不得睡在衙门,如今衙门不睡了,睡谢府后巷那歪脖子树上了?
明贵一把鼻涕一把泪,“哥儿看上谢祭酒的大小姐谢云初姑娘了,说是非她不娶,这会儿去谢府缠人家谢大人,求他嫁女呢。”
姜氏夫妇如遭雷击。
姜氏过去曾数次暗示王书淮,想试探儿子要不要通房,儿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屋子里那么多美貌的丫鬟,儿子从未看过一眼,如今眼巴巴睡人家后巷子的树上不回来了?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经过明贵好说歹说,以及翰林院一主事都上门寻人了,姜氏夫妇终于接受了儿子混账的事实。
“这可怎么办?若是不娶这门亲,他大约是不想上衙门了,好好的状元郎,前途可不能毁了。”
换作过去,只消请个媒人上门,那谢祭酒还不屁颠屁颠把女儿嫁过来,如今克妻名声一出,怕是跪着求人,人家还不一定乐意。
可愁坏了夫妻俩。
这个时候二老爷摆起父亲的谱,吩咐明贵,“去,你悄悄去一趟谢家,把他劝回来,就告诉他,我和他母亲一定想法子把人给他娶回来,让他先去翰林院当差。”
王书淮哪里肯听,照旧守在谢家。
王书淮不可能坐以待毙,趁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