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想到诗,便又想起王墨染来,这位奶奶可是府里最有才情,最会作诗的,去年她来府里赏梅做客,足足写了三四首呢,待过了年,便嫁给了刘钏,如今,又一个王家姑娘来了,等再过了年,没准就要住到钟毓馆里来了,若芯忽的身上一激灵,人也有了精神,原是想到了困惑处:她在这正房住着,芙蓉姑娘来了住哪儿?她是不是又该搬家了?
外头大雪纷纷,她穿着中衣,外头套了个墨绿色的棉夹袄,坐在炕上,心不在焉的拿松石研钵磨三七粉,又一心想着刘钰怎么还不回来,直到听人说话才回过神来。
“姐姐可大好了。”
果然人是不禁念想的,王芙蓉被丫头引了进来,若芯忙起身招呼她:“芙蓉姑娘来了,瞧我磨东西入了神,竟没听见。”
芙蓉道:“我来瞧瞧姐姐,姐姐身上可好了?”
“害了些伤寒,药吃的早,屋子里又暖和,倒没发起热来,只是咳嗦鼻塞了两日,如今一早一晚还是有些发作,可已好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若芯这几日没出门应酬, 便将自己的病说的重了些。又将芙蓉引到有地龙的炕上,吩咐丫头给她置换手炉,再沏了热热的茶来。
芙蓉也没想到若芯会住在这朝南的正屋里,她见这里摆设寻常, 只几副山水画和靠北书案上的狼毫笔是个贵重物件, 心里放了放, 该是这里住着个妾,才布置的这样朴素吧。
芙蓉:“这时节正闹风寒呢, 姐姐也该好生保养几日, 莫要大意了。”
若芯:“哪里就这样娇弱了。”
王芙蓉住在林湘园,因顾忌着王墨染身子重,也不敢来看若芯,又恐旁人说出个‘她容不下这妾室, 病了也不去瞧一瞧。’的话来,急得不知如何,好在若芯的病无碍, 没过两天便听说阿元已从长春馆挪回了亲娘身边, 她这才急急的同墨染说明, 又一早赶来钟毓馆看若芯, 这是她来刘府头一遭进钟毓馆, 之前隐隐听这里的主子下人说过,钟毓馆同别处不同,小丫头一路将她引进了正厅,她只见, 这里房屋雕梁画栋, 院中鹅石子小路上印着一层雪, 蜿蜒通至正房, 路旁一棵拔地槐树直穿屋顶,又有一大玲珑山石,倒是一处清厦旷朗,清幽雅致的所在。
“姐姐在磨什么呢?”
“这是三七,混在粥里熬了用,补血益气的。”
芙蓉一瞧那大块的三七好多的头,忍不住赞了声好,刚要问一问这三七磨成了粉同什么粥熬了用最好,就见一穿水红绫子袄的女孩打了帘子进来,又款款走到她面前,捧了杯热茶给她,芙蓉忙站起来,将茶放下,笑问若芯:“这位就是月影姑娘吧?”
若芯一愣,满面疑惑的看向秋桐,秋桐被芙蓉看的浑身不自在,忙道:“姑娘认错人了。”
这乌龙一出,芙蓉顿时红了脸,她只见这被唤作秋桐的丫头,打扮的甚是体面,且不说她头戴金钗,耳垂流苏,那水红绫子袄可是实打实的云裳府里做出的衣裳,东京城里的贵妇小姐大都在云裳府买缎子做衣裳,她自认有这眼力,绝不会看错,便下意识里认为,她就是刘钰的通房妾室月影。
若芯也起身道:“我的不是,该叫月影姑娘来见过芙蓉姑娘的,这是秋桐,前几日有事家去了,姑娘不曾见过她,白青和莲心,姑娘见过的,这屋里还有一个叫淳儿的,最是个憨厚爱吃的,也是老太太院里拨过来伺候的。”
又吩咐秋桐:“去请月影姑娘来,再叫淳儿来见一见姑娘。”秋桐应声去了。
芙蓉窘的厉害,讪讪道:“姐姐别忙了,是我见二表哥屋里的姐姐们都生的好,才认错的。”心中不免腹诽:这丫头也太没体统了些,竟比主子打扮的还体面。
原是秋桐生了个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