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地出了大门,这话听着是有些理,但鸡鸭杀了都是自己在吃,又不是屠家偷了鸡鸭吃,人家凭什么要给你赔钱?
不知道顾老歪还说了什么,村长带着他去屠家走了一趟,自此长达三个月,屠家没人往村里走一步,教村里孩子认字的事在两方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停了下来。
烧猪的火坑被屠大牛一点一点的给填平,还拉着石碾子去压了半天,杂草长出来之后没人再看得出来这儿有个烧化了三十三头猪的坑。
大人还好,屠小葵这个跟村里孩子玩惯的小丫头被拘在家里三五天就发蔫了,也不缠着她爹骑大马了,不高兴了就尖叫着蹦哒,声音刺的许妍想打人。在她再次发浑的时候,许妍巴掌都扬起来了,屠大牛夹着小丫头一溜烟的跨出大门,朝屋里阴着脸的女人喊:“走,到地里溜达一圈去。”
“我不去,你自己去。”许妍不高兴地应了一句。
“走吧,我让你走前面,绝不让这烦人精招惹你。”
“那也不去,你把她带走,我要睡觉。”她扶着墙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父女俩翻个大白眼,扭头进了卧房。
屠大牛看眼夹在自己胳肢窝里太翘着头盯着自己的小丫头,咬牙绷着手轻轻地敲了个爆栗,说:“你可真像你老子,不挨打就皮发痒,再犯浑尖叫,老子把你捆起来打。”
把人扔到背上,迈步往地里走,偏头问她:“听没听到?”
“听到了。”小葵低声说。
“听到了你不说话?”
“爹,你小时候是不是我阿爷把你捆起来打?”
“……你问这做什么?”
“我阿爷说我要是个小子就把我捆起来打,跟你说的一样。”
“那你可真皮,你阿爷可没打过我。”
“那你也不能打我,你是男娃都没挨打。”
“那是因为我不烦人,你不懂事,你娘都要给你生弟弟了,你还坐地上弹腿尖叫,真不懂事,要是再有下次我可真要打人了。”屠大牛背着手照着她屁股拍了一巴掌,把话头扯了回来。
“噢”,挨打了也没觉得疼,咬着手指头出主意:“让我娘生个弟弟,他是个小子,你们打他,我是女娃。”
“噢?你娘怀的是弟弟?肚子里的娃娃有没有给你说他是弟弟还是妹妹?”屠大牛停下脚步问她。
“是个小子。”屠小葵一口咬定。
“贼丫头。”
屠大牛总算明白这丫头是在忽悠自己,就是想找个替她挨打的,明明自己该揍她两巴掌让她长长记性,却是被忽悠高兴了,也就没再逼着她说,还小呢。
一直玩到傍晚那父女俩才回来,屠小葵的小褂脱了,穿着她爹的衣裳骑在牛背上叽叽喳喳进了家门,见了她娘大声笑喊:“娘,我给你带了烧麦子,香的很。”
屠老汉拎着铲子走出门,说:“我的呢?没给阿爷带?那我做的饭你也别吃了,个小白眼狼。”
“带了,爹拿着。”
“是你爹。”屠老汉纠正她。
屠大牛光着膀子牵着牛鼻绳,手里握着他闺女的小褂,把衣服扔在桌子上,挥手道:“还是热的,赶紧吃,小葵的衣裳是香的,别嫌弃。”后一句话是对许妍说的,家里只有她嫌弃屠小葵手脏脚臭,小丫头不吃的饭都是他们姓屠的清扫碗底子。
的确是香,麦子里面的麦浆被火烧烤个半熟,表面的麦皮烤的焦脆,捏一把扔进嘴里,有青草香,咬开还崩浆水,外壳还带着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