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念跟着陈雨超出了病房，去到医院楼梯间一处无人的地方，她焦急询问陈文浩的伤是怎么来的，陈雨超的眼神却带了狠厉。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什么意思？”林念念心里生起不好的预感，突地失去血色。

“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你别拐弯抹角，把话说明白。”

楼道里，阴沉昏暗，陈雨超说出口的话似冰刀。他说陈文浩放学的时候被人打晕了，人倒在路边，被一位路过的学生家长送到医院。原本，他以为是孩子之间的打闹，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但作为父亲，他要找对方家长要个说法。

“当我问浩浩是谁打的他，他说……”

陈雨超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林念念的表情，他的话慢悠悠的，且留有足够长的停顿，仿佛给足了林念念焦急与愧疚的时间。

终于，他在林念念脸上看到了足以让他满意的神情，才接着说：浩浩说，那个打他的人对他说，‘我是你妈妈的仇人’。”

“你确定浩浩是这么说的？”林念念的语气带着质问，她扭身，“我去问他。”

“你够了，”陈雨超拉住林念念的胳膊，语气若冬日的寒冰，“你当妈的时候就不靠谱，如今害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还不好好反省，想想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报警，我要报警！”林念念掏出手机。

刚按下一个数字，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陈雨超，你打我？”

“你把浩浩害成这样，我不该打你吗？报警能解决问题吗？万一，万一……你还是想想，自己得罪了谁，自己惹的事自己平，别再让浩浩替你遭罪了。”

原本，陈文浩的话，林念念半信半疑，但突然生起一个念头，仿佛在无边的暗色森林里迷路，

恐惧、愤怒、担忧，很多种情绪扑面而来。她想，这会不会是罗童给他的警告。

前两天的晚上，罗童洗完澡，围着浴巾把她压在沙发上，捏着她的脸说：“念念，帮帮我。”

暧昧的氛围里，罗童说出的话，带着不合时宜的荒诞。他说自己公司的资金链出了问题，很多合同推进困难。不过，这些都是郭主任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念念，帮帮我，去陪郭主任一晚，回头我给你提成，再帮你找找人，安排你当报社的副社长。”

似一场迷幻洗脑且蛊惑的宣言。罗童试图让她认同自己的观点，当今社会，笑贫不笑娼，一场男欢女爱过后，大家各取所需，只有丰厚的得到，没有失去。人啊，要往前看，单靠努力蛮干是不够的，既然有捷径，何必自讨苦吃。

罗童能给的回报其实很诱人。《唐城都市报》虽然像浑身病痛的暮年老人，苟延残喘。但也不得不说，大小是个单位，官越大，得到的就越多。

当时，林念念有自己的思量，她不想彻底拒绝罗童，让他怀疑，就没立刻答应，只说让自己考虑考虑。结果，陈文浩就出了事。

是巧合吗？还是一个局，林念念想，既然，她已以身入局，不如再走得深一些，看看他们的目的。

离开医院后，她给罗童打了个电话，说：“那件事，我答应了。”

林念念和罗童的通话刚结束不久，陈雨超也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说：“你说的这个办法果然有用，你老婆答应了，你放心，职称的问题会有人帮着解决。”

“谢谢，”陈雨超难掩激动：“不过，她是前妻。”

挂了电话，陈雨超点了一根烟。一种阴冷坚硬的情绪漫过他的全身，曾经柔软的肉身仿若被腐蚀。

林念念松了口，郭主任一刻也等不及，罗童帮着在酒店开了一间房，把地址和房间号发给她，让她晚上八点过去。林念念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