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林不忘怒火攻心:“什么借的,她就想说偷的,我妈当时病成那样……”
“让你闭嘴,”林雅兰瞪了林不忘一眼,又看向姜夷,“她应该没有撒谎,”见林不忘和姜夷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她语气带着疑惑,“有没有可能,凤冠丢了,偷凤冠的人怕败露,打着我的旗号跟你父母说了什么。”
“这不合理啊?妈,别人说什么,王姨和姜叔就信吗?”林不忘咕哝了几句。
她看林雅兰面露难色,像藏着什么秘密。姜夷没忍住,转述了父亲临终前对他说的话,“去,找林雅兰。”林雅兰听了,面色更沉,她从未想过,这其中会有这样的弯弯绕绕。
林雅兰叹气:“其中是有些事,我答应过你父母,不往外说,这些年就一句也没提,但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其中怕是有误会,很深的误会。小姜,帮我给你妈带句话,我和你小胡阿姨从未有过‘偷’凤冠的心思,小胡提都没提过一嘴,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行,话我一定带到,林姨,对不起,跟你添了麻烦。”姜夷再次道歉。
姜夷告辞离开。林不忘好奇,缠着林雅兰想问个究竟,林雅兰只说,怕是有人两头骗,只要姜夷把话带到,有些蒙尘的过往就会逐渐清晰。林不忘看出了母亲的为难,没再追问。
姜夷将林雅兰的话转述给母亲王平萍,她像遭遇了天大的打击,隔着电话嚷着,怎么会,怎么会,我以为还清了,怎么会这样,怎么还不清,快一辈子了。姜夷追问,母亲却说,等她缓缓,等她想想。
谁都没想到,两天后,王平萍来了秦春,约了田壮,叫上林不忘与姜夷,一起去了林雅兰家。进了门,王平萍就要给林雅兰下跪,被林不忘拦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王平萍声音颤颤巍巍。
空气里的尘埃,似有绵密的针,扎在王平萍身上,她哭了。姜夷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母亲,仿佛犯了天大的罪。田壮安抚她,说有些事说开了就好。
王平萍当着众人,摊开了过往。要说“凤冠”,就必须得说说他们家欠林家的债。
王平萍的丈夫,也就是姜夷的父亲,名叫姜健民。当年,若王平萍想,她可以找一位各方面都出挑的丈夫,但最终被长辈安排了婚姻。姜健民家里人少,愿意入赘,人也本分老实,跟他过一辈子,虽不会大富大贵的日子,但能安稳。
安稳,是花小春半生所求之事,他把这样的期盼,落在了后辈身上。
上门女婿,矮人一等。刚结婚那会,王平萍对丈夫并不好,呼来喝去,把他当个仆人,姜健民知道,自己能娶上王平萍,是高攀。有一日,王平萍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告诉她,姜健民在外头跟女人鬼混,女人是吉祥村的鸡,说的有鼻子有眼。
王平萍对姜健民谈不上多爱,但同在一个屋檐下,她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品,她可以不爱,但不能接受他的不忠。于是,她乔装打扮,跟踪了姜健民一段日子,发现他的确老往吉祥村跑。王平萍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是她在阳台晾衣服,鹅蛋脸,微胖的身形,头发盘成一个髻,眼睛很大,但无神,鼻梁有些塌,嘴唇很厚。不算漂亮,至少没有她漂亮。
王平萍无法接受姜健民出轨,往日,她对姜健民颐指气使,可这件事,却不敢问个究竟。不敢问,是她要面子,怕自己输给那样一个女人,更让她崩溃的是,她发现那个女人怀孕了,七八个月的样子。
是姜健民的种?她肯定。于是,暗中找人对那个女人实施了报复,女人被打了,大出血,她求人帮忙给姜健民家里打电话,姜健民被王平萍反锁在屋子里。他着急上火,想对王平萍解释,王平萍坚信自己的判断,根本不听,锁了门就逛街去了。
姜健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