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光线昏暗，冷风从开着的窗户外吹进来，吹乱了烟味。罗童夹着烟，盯着林不忘看，他的目光与一贯的温和不同，多了狡黠和探究。气温不算暖，他夹着的烟燃成无序的形状，轻轻一弹，烟灰掉落。

空气中多了压迫感，有那么一瞬间，林不忘觉得罗童深不可测。

罗童浅笑：“你姐挺好的，我又不囚禁她，你们随时可以联系。”

“你们在谈恋爱吗？”今天带妆彩排，虽不是浓重的戏妆，但她的妆也比往日要重，此刻的脸色浮起一层粉底，透出青色，她蹭了蹭脸上的粉，“说实话，我觉得你俩不合适。”

罗童笑了。或许是确定四下无人，他表情多了轻佻，言语多了荤腥：“恋与爱都是小年轻的游戏，成年男女的游戏，花样更多，我觉得我们某些方面挺合适的。比如在床上，你姐孤单很久了吧，人都要干瘪了，我给她润润不好吗？”

“那我就放心了。”林不忘说出的话，比从罗童手指之间飘出的烟，还要淡。

罗童倒有些好奇：“我以为，你会介意我那么说话。”

“罗老师见多识广，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认识，电视是电视，难不成我还真当你私下是个纯情、正义、善良的中年男人。”说完，她把手机往衣兜一揣，“霸道总裁、绝世好男人都在小说和影视剧里。”

罗童觉得她的话有趣：“你刚说什么放心了。”

“你不爱她，不会娶她，你俩就是一对各取所需的炮友。所以我放心了。”

“不懂。”

“这有什么好不懂的，我们屁大个社团，你们比屁大点儿的电视台。表面上和和气气老师好，但谁真比你混得好了，心里能不急吗？既然罗老师不在我面前装正经人，那我也不在你面前装好人了。”林不忘眉眼堆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姐一个离了婚，有孩子的女人，要真二婚找了罗老师这么一个名人，我不得眼红死。”

“你希望她过得不好。”罗童问。

“那倒也不至于，毕竟是我姐，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好，但也别太好，比我差那么一丢丢就行。”林不忘说。

“你倒老实。”

罗童的眼神往林不忘身后飘，错位的眼神，让林不忘的心无端地沉了一下。她已经察觉出自己的后面有人。她刚对罗童说的话，带着人性的毒，毒性不太深，但恶心。她回头，想知道后面的人是谁，听到了多少。

“妈，姜总。”

谢谢，生病可太难受了，大家都要健健康康的。

42：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卢司彦的微博事件突然出现了转机，据说他在网络上刷到了那一日在秦春选秀的片段，知道评委里不仅有京剧艺术家陈秋华，还有花小春的曾外孙。于是，主动让助理联系晚会相关负责人，提出可以见见演员，和他们聊聊。

“卢老师看了两位主演的片段，尤其是女演员的，反复看了好几遍。《贵妃醉酒》在京剧里的地位不言而喻，珠玉在前，但她没伴奏还能唱得不错。卢老师说，她的气口和唱腔尤其拔尖。”助理在打给晚会负责人的电话里说。

“是是是，确实好演员。”负责人虽未当面，仍点头哈腰地接电话。

“一段水袖舞能看出她心气高，爱拔尖，不藏拙。这样的演员竟会争这种戏的主演，卢老师觉得她可能遇到难处了。让你们演员来见见他吧。”

“行，行，代我们向问卢老师好。”

“诉难处，说苦处，上价值，最好挤点儿眼泪出来。”导演拿着助理打印的一摞资料，“卢司彦已故的外婆是国家京剧院的演员，当年花老板带队去北京演出的时候，给他外婆讲过戏。老太太是特别正统的京剧演员，卢司彦几首火的歌里，也用了戏腔。他爱戏，因爱成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