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忙不忙啊,最近排了什么戏,还暗戳戳地说艺术家就该有颗豁达的心。
“对了,小林,我还没听过戏呢,能不能给唱几句。”
这要求实在冒昧,她就那么一说,没承想,林不忘拿起一根筷子在碗沿上敲着节奏,张口就唱:“这锭银子我不要,与你娘做一个安家的钱。买白布,做白衫,买白纸,糊白幡,落得个孝子的名儿在那天下传……”
刘渭南脸一黑,这碎女子是借戏骂人呢。
黄大姐不懂,觍着脸夸:“好,唱得好。”
林不忘冷哼一声,在心里骂了句瓷锤。
黄大姐看眼下气氛刚好,又开始苦口婆心:“闺女啊,一家人过日子,哪能没有磕磕绊绊和误会呢。谁这辈子都干过错事,说过错话。你爹混账过,苦了这么多年,该遭的罪都遭了,眼下就盼着一家子人能团圆,好好弥补你。这些年啊,你奶总跟人说对不起你,没脸见你。我知道你是好闺女,我家小胡也不是找不到对象。是你奶愁你,不好意思说,老想着给你物色个好对象,我看她愁的啊,这才让小胡跟你认识一下。”
“是啊,丫头,你离过婚,单位效益也不好,咱家人也是为了你好。”刘临潼插话,“回头也别在穷单位待了,不如开个小饭馆,做个小生意,有人在前面给你操持着,你舒舒服服当老板娘就好。”
“我是离过婚,单位也不行,但我男人给我留了些钱,惹得不少人眼红,打主意。”林不忘故意讶异了一下,“我没说你们啊,别多想,再说了,我哪会做生意。”
“闺女啊,爸对不起你,爸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过上好日子,有知心人关心着,再要个自己的孩子。”刘渭南拿着筷子的手一直在抖,“你幸福了,让爸天天给你跪着磕头忏悔都行。”
“早干嘛去了。”林不忘嘀咕了一句。
“好了,好了,先吃饭。”黄大姐出声打圆场,“你别想那么多,就年轻人认识一下。”
林不忘侧身盯着刘渭南:“我妈,哦,是我现在的妈,她养了我那么多年,你们要真希望我过上好日子,是不是得算算账,把抚养费给人家补上。”
“丫头,不是这么算账的。”刘老太焦急地说,“这些年,你给那个女人的好处够多了。”
“我给,因为她是我妈,她养了我,我孝敬她。”林不忘指了指刘渭南,“他给,因为他欠人家的。”
“丫头,奶奶知道你怨你爸,可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当年再怎么不对,毕竟是你亲爸。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刘老太凄凄惶惶。今日舍下一张老脸,可孙女竟然半分面子都不给,心里怨起了林雅兰,觉得她真是不会教孩子,把他们老刘家的孩子教成什么了。
“哦,我说错了吗?我妈养我这么多年,她跟你们可不是一家人。”林不忘浅笑着说,“真为我好,想认我,先把账给人家算清了。”她伸出两根手指头,“这年头养个孩子,二十万不多吧。”
“这……”刘老太扭曲着一张脸,支支吾吾。
“好了,你们一家人慢慢吃,我吃好了,先走了,你们考虑一下,先把欠的人情账算清了,再谈感情。”
林不忘走了,一直紧闭的卧室门吱地一声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女人。
女人名叫范佳丽,是刘渭南后娶的老婆,她身后跟着的年轻男子是她和刘渭南的儿子刘范伟。母子俩长得很像,都是方脸、细细的眉眼,看着有点儿刻薄相。怕林不忘瞧见这对母子心里不舒服,刘渭南就让他们在卧室躲着别出来。
明媒正娶的老婆,跟他苦过,落魄过,一把岁数了想图个安稳跟他回到他的老家,竟被刘家人搞得她像见不得人的老骚货一样。她这辈子就这样了,但儿子早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儿子学习不行,工作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