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念把玻璃瓶装好，拿回家。莫名地有些心慌，她关好房间门，掏出玻璃瓶，放在小书桌上。瓶口的软木塞塞得很紧，她用了些力气，才把塞子拔开，将瓶子倒过来，纸折的星星散落了一桌子。里面，有一个 U 盘。

把 U 盘插入电脑，点开，里面有两段语音。林念念戴上耳机，点开语音，是罗童和陈雨超的声音。他们在做一场交易，而她，是交易的筹码。

因为早已知晓结果，林念念并不悲伤，也不愤怒。她抬头看向窗外，此时，月光黯淡，天上还有浅浅的，乌云的轮廓。她很感谢杨知冬，她们并不相熟，先后当了同一个男人的妻子，但杨知冬冒着巨大的风险，把证据送到她手上，其实，也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如果，陈雨超没有那么大的贪念，他原本可以过得很幸福。但眼下，他根本配不上那么好的女人。林念念把 U 盘交给了郭子帆，对方说，警方这两天就会收网，如果可以，她最好把孩子先接回自己身边。

其实，林念念早有打算，她不想打草惊蛇，刚好三天之后是母亲林雅兰的生日，把陈文浩接回来陪外婆过个生日，小住几天，情理之中。

去接陈文浩的那天，下了点雨，林不忘开车载林念念过去。杨知冬牵着陈文浩的手，书包和行李打眼一看，要重许多。林念念和杨知冬心有灵犀，依旧保持着惯有的疏离和客气。

倒是陈雨超看似无意地问起林念念和罗童：“你跟罗童闹掰了？我早就说过，他看不上你。”他用一种极为不舒服且戏谑的眼神打量着前妻。

“你对我的事很关心？”林念念问。

陈雨超压低了声音：“装什么清高，你都出来卖了，还拽个屁。”

林念念神色无波，陈雨超自以为是的利刃，对她毫无作用，她佯装讶异地问：“我出来卖？卖给谁？好歹夫妻一场，污蔑我，你倒是张口就来，就你这样，还教书育人。”

陈雨超的事，林念念没有瞒林不忘。林不忘安顿陈文浩在车里坐好，帮他系好安全带，她坐回驾驶位，透过车窗，看站在不远处的人。如今，她眼里的陈雨超，像一块被欲望腌坏的肉，带着腥臭的气息。若不是不想节外生枝，给姐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早就安排人，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被林念念的话呛住，陈雨超像是茶壶里煮饺子，一肚子内容，无法输出。

曾经，当他知道林念念跟罗童处对象的时候，忌妒到发疯。他并不爱林念念，也不恨，但就是不想看她过得好。或许，真像那首被网友胡乱改编、调侃的歌里唱得那样“只要你过得比我好，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从罗童第一次找他，请他帮忙的时候，他莫名地兴奋，只假装地纠结了一会就同意了。他等着，盼着，盼离开他的林念念陷入泥泞，堕入深渊。

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就是图个新鲜，图个有趣，怎么可能会对他都不要的女人动感情。

“睡了几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就觉得自己是人上人了，人家把你当个玩意，你还把自己当回事，烂货一个。”陈雨超只敢在心中腹诽，他怕耽误了那些人的大事。

林念念对陈雨超，已经有了生理上的恶心。而且，她最近因着吴雪琴的事，买了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也逐渐明白像陈雨超这样贬低、辱骂一个人，其实就是一种 PUA，试图通过打压、摧毁他人的心理，满足自己扭曲的控制欲。

跟陈雨超多说一句话，都在浪费时间，林念念给了陈雨超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上了林不忘的车。

林不忘在索菲特酒店的餐厅订了个包间，林雅兰邀请了几位在老年大学关系处得比较好的同学，林不忘也喊了姜夷，但没想到，刘献保也来了。刘献保不是林念念叫来的，而是陈文浩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