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清阴阳怪气，“哪阵风把您给吹来，还亲自来上班啊。”

往常，尚军跟卢清不对付，往往她说东，他必须扯西，可眼下，却顺着她的话说：“唉，你羡慕不来，人家裤子一脱，屁股一厥，啥都不用干，就赚了大把的钞票。不像咱几个，赚的都是辛苦钱。”

林念念也不争辩，任他们扯淡，她默默地走到饮水机旁边，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水。卢清和尚军越说越来劲，林念念把手中的水往他俩脸上一泼，一人一杯，公平。

俩人跟炸毛鸡似的窜起来，跳脚，骂街。

林念念掏出包里的录音笔：“你们刚才说我的话，我都录音了，如果看不惯我，可以去举报，但如果继续造我黄谣，我就去告你们。你们做过记者，应该知道造谣是犯法的吧。”

平时蔫巴、老实的女人，突然这么硬气，倒让办公室里的众人有些意外，看来真是背后有人撑腰，有恃无恐。很多人不知道罗童和林念念私下的内幕，只知道俩人在处对象。两个离婚的人处对象，不违规也不违法，而且因为罗童的关系，报纸的广告多了，他们每个月还能多点奖金。

看热闹归看热闹，没人跟钱过不去，有人赶紧来当老好人，劝架、和稀泥。

“那，那你也不能拿水泼我跟老尚。”卢清扯了点卫生纸，擦脸。

“你俩嘴脏，帮你们洗洗。不服，不服你们继续，我还泼。”

“行了，行了，大家各退一步，赶紧工作吧，上班时间。”编辑部主任拍了拍林念念的肩，“那个，林编辑，去趟社长办公室，社长找你。”

林念念去了社长办公室，社长跟她寒暄了两句，然后压低了声音，问她跟罗童是不是最近在闹矛盾。就在刚才，报社跟《罗童说事》节目组对接的人反馈说，从下一期开始，双方的合作终止，《罗童说事》不再授权《唐城都市报》刊登节目的文字版，所有的广告合作也到此为止。

很多话，林念念不能明说，也没必要说，她知道，罗童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想通过报社给她施压。因为罗童，她在报社的奖金的确多了，包括住进罗童的房子后，他会给她一些零花钱。林念念记着账，有多少算多少，都捐了。

林念念冷静地说，两个人之间出了一些问题。社长劝她，说罗童是多好的一个男人啊，让她别太端着，得哄。

林念念不想多说话，直接说了今天来的目的，她是来辞职的。

社长差点咬断舌头，连问了三个“啥”。林念念又说了一遍，为了快点离职，她说自己得罪了罗童和一些大人物，如果不离职，很可能会连累报社。

社长一屁股坐在半旧的椅子上，看林念念的表情，思忖着，林念念没有半点拿乔的意思，是真的想离职。按理说，老员工离职手续会很繁琐，但社长确实有点怵未知的麻烦，于是大笔一挥，批准了林念念的离职请求，并收了她的记者证，调出她的个人档案。

原本以为会舍不得，毕竟这个地方，承载了她的青春与梦想，但真到离开的这天，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林念念第一个告诉了林不忘，姐妹俩一起，对林雅兰说了这件事。

离了婚，又没了工作，林念念原本以为林雅兰会生气，但她很平静，张罗了一桌饭菜，母女三人像平时一样，简简单单地吃了顿家常饭。家里的那台电视机，依旧充当着没人关注的背景乐。

林雅兰不是不担心，不焦虑，她希望女儿们幸福。林念念离了婚，又没了工作，搬回秦春住，意味着在外人眼中，她和罗童也掰了。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肯定不会少。

但女儿们有她们的人生和福气，林不忘做直播，火了，带给了林雅兰一些冲击，很多故旧的认知一点一点被时代碾压。林念念不会唱，也不会跳，做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