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楚洲误会了他的意思,用另一盘菜换走了他面?前?的青菜。
裴悉只能尽力去忽视天气带给他的焦躁不安,低头继续吃饭。
饭后?贺楚洲还要继续回书房工作。
贺氏合作商里?有很多海外企业, 好些跟中国这边时差不小,会议商谈时得折中挑选时间。
晚上七八点算好了,他还开过凌晨两点的会,而对?方?那边刚好五点,人开机路过时, 脖子上还迷迷糊糊挂着女?朋友的内衣。
裴悉见贺楚洲从厨房出来去往书房,默不作声起身跟上。
到了门口被发现, 贺楚洲侧过身, 在过道灯光下打量他的脸色。
裴悉抬眼跟他对?上, 眼尾微微下垂,瘦削的锁骨盛着两片阴影, 看起来单薄又脆弱。
贺楚洲心?尖被什么撞了一下,语气放得很轻:“不回房间休息?”
裴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贺楚洲笑笑,眉目俊朗耀眼:“今天的工作我都给你处理?得差不多了,你看起来很累,先去休息吧,别忘了医嘱。”
多少有点赶人的意思。
贺楚洲让他回去休息,他也拉不下脸非要进去跟他待在一起,只能收敛目光转身回房间。
客房没有开灯,门缝漆黑,和明亮的书房对?比鲜明,后?者拉扯着他的脚步走得很慢。
“哎,裴悉,等等。”贺楚洲说。
裴悉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却?听贺楚洲道:“你去主卧睡吧,我睡客房,方?便我明天交差。”
裴悉:“……”
裴悉深一口气,进了主卧。
和书房仅有一墙之隔,总比客房好一些。
有预感今晚可?能会做一些不好的梦,他将窗户锁紧,将窗帘拉得很严实,开了空调,又留了床头一盏台灯,翻来覆去地不想睡。
却?还是抵不住涌袭的困倦,以一种极不安稳的状态陷入梦乡。
果不其然?,两眼一闭,他又回到了阴雨绵绵的那个早晨。
碎在脚边的花瓶是裴臻从昨天到今天摔碎的第二个。
昨天他从学校回来,手里?拿着竞赛获得的奖杯,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玄关就让裴臻发了疯。
裴臻砸碎了投影仪旁边的花瓶,用手抓起碎片直接往他身上扔,被佣人惊慌阻止,裴岩松下楼看见,安抚好裴臻,又让他赶紧回房间。
然?后?再晚一点,他就被裴岩松叫去书房,被告知?他会被送走的消息。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不会哭的那个,就算占理?,也会因为懂事而被各种委屈忍让塞个满怀。
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却?没有办法醒过来,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场景一转,他被困在了阴冷黑暗的长廊。
外面?是狂风骤雨,眼前?是房门紧闭的书房,他在自己家孤身一人跪在地上,徒劳地想要用这种方?式拉回偏心?父亲的一点同情。
书房。
贺楚洲跟海外合作商商谈完毕,退出在线会议,屏幕中央还剩一个窗口显示压缩文件正在接收,已经完成百分之六十八。
应该还要两分钟。
外面?雨下得更大了,夜风卷席,伴着闷响的雷声,闪电偶尔在天际劈出一道亮光。
夏天都过去了,居然?还下雷阵雨。
他盘算着,起身出了书房,推门进主卧时,脚步放得很轻,生怕吵醒了已经熟睡的裴悉。
床头灯明亮照耀着,让他可?以清晰看见睡梦中的人薄唇紧抿,眉心?也皱得紧,不确定是不是在做着噩梦。
“怎么睡得不是很好的样?子啊……”
贺楚洲跟着皱起了眉头,想着要不要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