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这门亲事是再真不过了。

赵子逸是后来才晓得的,知道时,险些将眼睛惊下来,转念又想起陆云停和江于青二人之间的相处,好像也不是无迹可寻。陆云停那性子,若真是什么表少爷,哪会这样上心啧,赵子逸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儿,好哇,二人不知什么时候好上的,好上就好上了,他又不是见不得这等事,偏瞒着他,这是拿他当外人!

赵子逸是个急性子,转头就杀上门去了,在书房里堵着二人吱哇吱哇好一通声讨。

“还能不能做兄弟了?这么大的事,满江洲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还是我娘说予我知的,你们是不是拿我当外人?”

江于青弱弱的:“……我们没有。”

赵子逸听不见,插着腰,道:“多少年的兄弟了,你们竟不告诉我,陆云停不说也罢了,小于青你也瞒着我,真是伤透我心!”

江于青:“……我不是有意的”

“你们就是有意的!”赵子逸说,越声讨越委屈,看得江于青不知怎么办才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看账本的陆云停。陆云停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落墨写下一笔账,方瞥了赵子逸一眼,冷笑道:“我若是你,就该去寻个大夫看看眼睛。”

“不是一对儿,谁天天睡一个房间,一张床?”

赵子逸:“……说不定是兄弟情深呢?”

陆云停道:“你见我外出时记着给你捎东西?”

赵子逸:“……”他突然想起二人每回离开江洲,回来时,陆云停总要给江于青带点儿什么,小到点心果子,大到稀罕物件,赵子逸还想起庄子马厩里养着的那匹马,那匹马有西域神驹的血种,有价无市,他喜欢得不行,想让陆云停转给他,陆云停没给。赵子逸起初还以为他是想自己留着,没想到,转头就给了江于青。

赵子逸面色复杂。

江于青轻咳了一声,道:“其实我和少爷之间……说来话长。”

赵子逸不是外人,江于青索性将他因何来的陆府一并说了,原想安慰他,可赵子逸沉默了许久,问道:“这么说,你们从四年前就好上了?”

江于青想了想,道:“那也没有,少爷原本是很不喜欢我的。”

陆云停一听这话,神情一肃,这可不兴说,说起来那就是要翻旧账的。江于青虽说不会在意那些事,可陆云停却也不想有万一,当即道:“那是最初,没多久我就喜欢了。”

江于青瞧着陆云停,有些面热,赵子逸生生被二人腻歪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恍恍惚惚地想,到底是他心大眼拙,还是这二人瞒得太好?要说瞒其实陆云停和江于青也没瞒,只是他没往那处想。

赵子逸想通了,可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得劲,哼哼唧唧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谁能想着你们尽挑着窝边的咬,说好是兄弟,转头就,就……”

陆云停闲闲道:“你懂什么?我们这桩姻缘是天定的。”

“嘶”好酸,实在是酸,这兄弟是没法做了!

江洲城中既有人知道,书院里自是也瞒不住了。他们这桩婚事来得太突然,有心人查了一番,江于青出身江家村,是陆家买来给陆云停冲喜一事也一并被人掀了出来。江于青回到书院时,书院同窗瞧他的眼神便带了几分深究和古怪,有瞧不上的,有看笑话的。江于青并不意外,神情波澜不惊,有议论的声音大,江于青淡淡地看了过去,话没说,已能将对方看得脸色胀红。

江于青身姿挺拔,淡然自若地收回了目光。

“神气什么,不过就是一个以色侍人的,”有人嗤笑,“这样的人也配进书院,当真是有辱圣贤!”

“我等不屑与此人为同窗!”

……

楚言和陈玉笙一干人原本和江于青同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