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我挺不孝的,前两年好像有个省的高考作文,写女儿举报爸爸高速打电话,那时候还全网都在讨论这个事儿来着不是?我觉得我没做错,我混账,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说到最后,蒋危声音低下去,咬着被子的一条边儿,牙关紧绷,压抑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这些天他极力驳斥他的心,做这个决定是出于对错,完全没有任何私人情感的影响。
但是他说服不了自己,每次一想到这件事,只要往深里一想,就能想到他披着正义皮的赤裸裸的目的。
他经常在想,他这是图什么呢。
隔着一道血亲的仇,明明没有可能了,还在这一个劲儿地白费力。
他蒋二少往司令部一站,顶着这张能原地出道在影坛打天下的脸,两杠三星肩章挂着,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他们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何必留着折磨彼此?
蒋危有种深切的恐慌,哪怕他赔上了一切什么都豁出去,可能也换不回这人半分真心。
一想到这,他就止不住地浑身发冷,他恨命运欺负人,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更恨自己,恨不得用枪贯穿庄玠的身体然后和他一起去死,好像只有死过一回,他们才能真正的重新开始。
那种悔恨搅得他头痛欲裂,一双手突然覆在他的头颅两侧,轻轻按着他的额角,从庄玠指尖传来的冰凉的触感,如同泉水汇进他的血管。
在庄玠的安抚下,蒋危一点点睁开眼睛。
“如果是西米露受伤,你也会这样照顾他吧。”
“那我会送他去宠物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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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谈话】
蒋危最终没有去医院,而是借养伤在庄玠这住下来。
那几天他过得跟做梦一样,什么事都不用想,工作也暂时放到一边,甚至连买菜做饭都不用他操心,每天就在国安的食堂蹭工作餐。
因为行动不方便,姚主任给他找了个轮椅,蒋危摇着轮椅,庄玠遛狗他就跟在后面拿着狗粮,庄玠看书他就坐在旁边晒太阳,庄玠走到哪他跟到哪,形影不离。
晚上回到房间,庄玠拿出一个狗爪模样的盆去打温水。
连日来下了好几场春雨,院子里湿漉漉的,狗狗跑两圈小肉垫上都是泥。
西米露抬起打满沐浴露的前爪,在盆里哗啦啦搅两下,洗掉泡泡拿出来,抖抖毛,甩掉水,然后乖乖地伸到庄玠面前,等庄玠拿毛巾给他擦干。
蒋危在旁边泡着脚,瞬间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在庄玠转身去取毛巾的时候,就把脚伸到西米露的洗脚盆里,狠狠踩了两下,硬是把狗挤到旁边,翘着脚,像一条等待别人给他擦毛的大狼狗。
西米露呆滞地看着他,再看看庄玠手里的毛巾,只好把爪子放下去,甩了一下尾巴,有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