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耳机,起身拉开了房门。
蒋危还在外面没离开,听到门响刷地一下转过身来,两人视线对到一处,程昱沉下嗓子道:“我觉得你有必要来听一下。”
蒋危只迟疑了两秒,随即快步冲进去,抓起耳机往头上一套,正好听到庄玠提他爸的名字。
“在9月22日押解之前,他曾利用私人关系,进入公安部前副部长庄秦山的办公室,使用内部电脑将押解路线传出。”
庄玠停顿了一下,“同时指示38军某部队军事长官,在山对面伏击,用NSG-85击中车内运送的放射性气体,以翻车制造混乱,为黎宗平提供逃跑机会。”
姚主任翻看着面前的物证袋,翻出一个大红本,通过透明塑料看上面的字:
“你说的这个某军事长官,是不是你结婚证上这个人?他有对你进行过胁迫、控制吗?”
庄玠沉默着没有开口,在对面第二遍重复问题的时候,他略显冷淡地皱了一下眉:“我不想谈论我们的私人关系。”
“你在材料里写,9?22案中蒋危的过失系非主观故意行为。”姚主任指着检举报告里那行字,把原话单拎出来读了一遍,说,“你们的关系涉及到检方对你所说采信多少。”
“我们分开了,我提供的所有信息,并未掺加任何私人情感。”庄玠言辞坚定。
姚主任皱着眉看了看材料,大概是认可了他说的,把这条也在记事本上记下来,紧接着点了点头:“这个后续我们会看录像再确认一下。”
后面还问了很多细碎的东西,庄玠都详尽地一一作答了。
接下来那些蒋危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脑袋里嗡嗡的,反复在想刚才听到的,过了半晌才把耳机摘下来,慢慢搁回桌子上。
这短短一天之内,他接收到的信息已经远远超出了大脑所能负荷的范围。
对于当年延庆那个案子他想过很多,唯一的症结就在押解计划泄露这个点上。
在蒋危印象里,庄部长一直是个正直温和的公安英雄形象,当时的调查结果自然很难让他信服。
但不论是他经手的证据,还是父亲提起时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把这个结果定死了,变成板上钉钉的事实,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所有所谓的证据本来就出自另一个涉案人员的一家之言。
这个人是他父亲。
太戏剧了。
上天跟他开了个大玩笑,盘桓在两人之间的难题,阻隔了他们四年的鸿沟,时移世易,原来不过是彼此的处境调换了一下,苦难仍然不肯放过他们这对不算相爱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