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力。”蒋怀志说,“你们西城那个家今天搜查过,看不出来吧,政治部的人动手就是干净,这种机关等同白虎节堂,国家安全重地,谁也别想把人弄出来。”
蒋危感觉脑袋嗡嗡的,刹那间一片空白,过了很久才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
庄玠当晚被请上国安部门的车。
来的干事看完他的检举材料之后,就意识到这是一件大案。于是立刻打电话向上级汇报,国安部很快又派了一辆带无牌的防弹商务车,庄玠一上车他们就拉起四面帘子。
车子没有去国安部机关大楼。而是七拐八拐,最后停进一个僻静的院落。
那应该是国安方面的另一处办事地点,庄玠被戴上眼罩,由两个人带进电梯,一直走到住的地方才允许睁眼。
房间布局和留置所差不多,都是能防止自杀的软包装修,空间很宽敞,生活条件上不会降级。
但住在这种地方的心里压力不是一般大。有一整面墙都是深色的单向玻璃,外间会有人24小时监控,记录他的一举一动。
“先在这儿休息一晚,明天政治部的主任来找你谈话。”
国安干事把他递来的检举材料建档、录入、备份,然后让庄玠按上手印,签字确认。
这晚庄玠躺在床上,几乎没有合眼,他以前睡觉不认床,出外勤遇到特殊情况时,随便找个不打烊的快餐店也能睡着。
这一年遇到的事情太多,他睡眠越来越浅,即便没有动静也会时常惊醒。
第二天早上,干事给他送了份食堂的早餐。
谈话时间定在九点,庄玠提前吃完饭,就在房间里静静地等着。八点半的时候,负责他的干事突然过来,说有个人要在谈话前见他一面。
在谈话室,庄玠见到了蒋危。
只是一夜的时间,他就跟去了趟维和战场一样,胡子拉碴,头发蓬乱,军装外套乱七八糟地搭在胳膊上。
这一夜里蒋危想了很多,他想起两人二十年的点点滴滴,他想起自己放过那些狠话,他觉得自己会哭,为他做过的那么多那么多努力,为这些年无望的付出与执着,或者应该心狠一点,如他所言把视频发给所有电视台的台长。是庄玠先转身的,是庄玠甩了他,他怎么报复对方都不过分。
但是他哭不出来,也不会真把视频给别人看,狠话终究只是狠话。
他找了所有的关系,在等候室等了一晚上,用尽毕生所学在心里写小作文,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词汇都想了一遍。直到干事把庄玠带到面前,他才发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说过,只要你不放弃,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所有问题。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我们一起应对就能越过去。”
蒋危嘴唇翕动着,唇上有很明显的干裂,他准备了那么多话,最后却只是颓然地垂下眼去,说了一句,“是你放手了。”
庄玠衣冠整齐地坐在沙发上,什么也没说,那身白衬衫和黑风衣穿在他身上永远有种至冷至沉的美,远看时似山水清冽,眉眼间都敛聚清澈的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