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住他,尝试用体温让他暖和起来,一边将人抱着,不断拿脸去贴庄玠的额头。

“别怕,没事的……兰州军区知道这边的情况,很快能派救援过来,一定要坚持住。”

庄玠试着动了一下胳膊,一动就剧痛无比,忍不住皱起眉毛,语气听起来平淡又有些微微的悲伤:“我走不了了……没有供血,到了医院也没用……”

蒋危感觉到心猛地抽了一下,他无比悔恨西山别墅那半年的放纵,庄玠大难之下好不容易捡回这条命,连爆炸都没能将他的生命夺走,最后阻碍他活下去的,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因。

“我带你去最好的医院,从全国……全世界的血库找,一定能找到。”

“别想别的,别睡着,你睁开眼睛看着我,我陪着你,救援还有三个小时就能过来。”

庄玠仰躺在他怀里,看蒋危锋利的下颌线将天切割出一片蔚蓝,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容貌没怎么变,庄玠沉浸在对过去某年某月某件事的回忆里。至于蒋危说了什么,念叨的那些,他统统都没收进耳朵。

等到最后,高原的强紫外线刺得他眼球酸胀。于是忍不住将脸扭过去,轻轻阖上眼皮,睫毛微微抖着,看上去就像即将睡着了一样。

“再坚持一会儿,我求求你,再坚持一下……”

蒋危慌乱地收紧手臂,话音里不觉带上了哭腔,却不敢放声嚎,咸涩的泪水无声地涂满整张脸,连他自己都想不到钢铁铸成的军人竟然也能有这么多眼泪可流。

那些液体落进庄玠的衣领,他轻轻抬起一只手,按在蒋危胸前:“很疼吗?看着你的朋友死在眼前,这种痛苦,三年前我也经历过。”

补充了葡萄糖之后精神还算不错,庄玠贴着蒋危的心脏,听见他的惶恐,本该有无数尖酸刻薄的话想说,最后却化作一声低微的叹息:“放手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我不放!”蒋危咬着牙根吼道。

庄玠有些无奈,像是接受了这个答案。但他的脸色让任何坚持都显得无力。

凝血功能差,庄玠身上每个伤口都在大量出血。如果不能及时输血,也许等不到三个小时就会死。

“你需要血,我可以给你。配偶之间血脉共享,让我标记你,以后要多少我都给得起。”

蒋危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让他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看着庄玠失血过多死掉,他做不到。二次标记是九死一生的事,没有塔的选择,结合过程中风险巨大。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成功的概率,也比原地等死强。

胳膊被蒋危牢牢抓住,庄玠脸色一变:“放开,我不要你救我!”

“你不要也得要!”

庄玠想挣脱出去,但蒋危不给他反抗的机会,把人拖进机舱,小心翼翼地放在尚且完好的沙发床上,尽量不挨着他的伤口。

破陋的飞机残骸挡不住多少风,蒋危把衣服全部脱下来,堆到庄玠身边,合身将人圈在怀里,他的体温已经攀升到一个峰值,为了在结合过程中保持理智,蒋危最终选择把精神体放出一部分,半个身子变成狼的形态。

庄玠在无用的抗拒中逐渐感到绝望,他甚至自暴自弃地想,撕裂伤口也许能让蒋危放弃不切实际的念头,这个想法还没付诸实践,双手就被蒋危绑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