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案发,庄部长涉嫌泄密被纪委带走调查,庄玠整日坐在病床上,就眼神空茫地盯着窗外的蓝天。

蒋危怕他出事,也想缓和一下关系,从朋友那买来这条赛级萨摩。虽说两人最终还是回不到过去,好歹能让庄玠开心点。

蒋危抖开被子把庄玠裹进去,怕拖鞋吵到人没敢穿,光着脚轻轻摸去了厨房。

羊汤早就冷了,蒋危把里面的肉挑出来,过了两遍热水,简单洗去调料味,拌了小半碗狗粮端给西米露。

西米露凑上去嗅了嗅,摇着尾巴跑开了。

狗都不吃。

4

【争执】

庄玠醒来的时候七点半。

另半边床已经空了,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日光在垂坠的布料上转斜,渗进墙与帘的缝隙里,整个房间呈现出一种岑寂的深蓝。

洗手间只开着一盏镜前灯,梳洗台上摆着牙杯,水温刚刚好,牙膏乖顺地卧在软毛上。

他洗漱完,走到客厅时微微愣了一下,从衣架上取走了那件洗好的制服衬衣。

穿衣镜靠着墙,嵌在一面博古架里,上面三三两两放着几只摆件。有些是他从跳蚤市场淘来的,有些是蒋危在拍卖会拍下的,真真假假地混在一起,每周都会定期清理上面的浮灰。

立镜正上方放着一瓶Lutens香水,不知是哪年的雕花限量版,三两千的价位,混进这一堆文物里显然有些不伦不类。

但仍用暗色的丝绒布托着,玻璃瓶身擦得很通透,香水是深红色的,在小射灯照亮下微微发亮,如同一枝玫瑰生长在贫瘠而苍凉的永夜里。

庄玠对着镜子穿衣服,目光在那瓶香水上停了很久。直到身后门锁响,西米露蹭地一下从门缝里冲进来,裹着小毛衣直摇尾巴。

蒋危跟在后面,手里拎着大大小小几个袋子。

“来吃早饭。”

早秋霜重,他身上裹着冷气,眉骨的轮廓便越显锋利,与身上那件灰蓝色风衣极相称。

庄玠皱了一下眉:“你又穿我衣服。”

“一张床上睡的人,还分什么你我。”蒋危说着轻轻笑了一下,似乎心情不错,把手里的早餐摆到桌上,揽过庄玠的腰就要亲下来。

庄玠不咸不淡地偏头一避,这个吻就落在了颈侧,蒋危不依不饶,就着背后相拥的姿势把人推在墙上,低头咬他的颈子,边咬边含混不清地喊着「宝贝儿」。

他喊宝贝儿的时候带一点儿京腔,尾音拖得很长很沉缓,浸润着缠绵悱恻的感觉,又不会甜到发腻,像把锻造好的刀揉成了赤红而热烫的铁水,一点点透进人的骨髓里去。

总参大院以前流传着个笑话,蒋老司令家十五六岁的孙子站在院子里喊一声宝贝儿,能勾得操练场上一个排的文工团女兵回头,那种注目里不包含任何暧昧的意思,纯粹是看着一个胡作非为的小霸王成长为俊朗少年的欣赏与倾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