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连夜请了这方面的专家,多方联合会诊,陆则洲到底不放心,换了衣服,要进去看看。

进抢救室之前,蒋危把他喊住,眼底慢慢洇出痛悔的红:“你救救他,一定救救他……需要什么跟我说。”

陆则洲点了点头,这一进去就没出来。

R基因对变种人的血液数据修改是颠覆性的,几乎等同于推翻现有的医学认知,重新探讨出一套治疗方法,既要符合血液配型原则,又要保证输血后不会发生排异反应。

几经讨论,最后院方还是决定跳过首次输血,直接输入凝血酶原复合物。

调取科研所的东西需要写申请,打报告,层层审批下来,审核通过才能取用。

蒋危直接省略了中间的程序,只说后面再补交,让医院直接派车去北郊507所下设的实验室。

507所方面很快也派人过来,带着仪器,朝蒋危敬了个军礼:“蒋处,我进行一下身份核验。”

国家机要实验室层层加密,获取权限有五道步骤,蒋危刷了身份证和电子卡,用扫描仪依次录入指纹和虹膜,然后签了名。

找到血源,确保了生命安全,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

医院的动作其实很快,考虑到实验室在怀柔一个山区,院方直接动用了直升机,拿到新鲜血浆后就去分离凝血因子,从配制注射剂到输血只用了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蒋危就站在楼道的尽头,面朝窗外,看太阳一点点爬上地平线,日光照进走廊,他来回地转着手里的空烟盒,脚下散落着一地烟头。

陆则洲脱了手术服,低着头,鞋尖捻过地上的香烟蒂:“我以为你们……”

“没有。”蒋危有些生硬地打断他。

陆则洲短暂地沉默了一下,继续道:“白院长以前是做这方面研究的,我在他那看过相关论文,507所作为所有变种人的塔,由它匹配出的向导与哨兵终生结契,为了确保变种人对国家忠诚度,基因序列在书写的时候就设置了排他性。所以如果你们没有标记,每一次做……”

“很疼,排异反应很严重。”蒋危习惯性地去摸烟,把烟盒倒过来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陆则洲掏出自己的递过去一根,蒋危点上烟才慢慢开口。

“他申请参与实验的搭档是警校一个师兄,你应该听说过,姓周,三年前在9?22案里牺牲了,当时部委还给组织开办了追悼会。”

他仍旧看着窗外,背脊紧绷,“我递交申请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那一期筛选出的十个人接受了基因植入,我是下一期,所里要求两人一组,很多人都是提前找好搭档去的,我找不到搭档……”

蒋危停了一下,慢慢地说:“实验很成功,塔给他的编号是4207,他有自己的哨兵。我不能做4207的配偶。所以我选择成为他的储备粮,未来……将会在4207的配偶死亡后合法继承他。”

陆则洲把这几个字揉碎了,在脑海里细细过了一遍,忽然想起。三年前,军委向驻京几个部队下达过一道秘令,各军接到的指令不同,38军执行任务的地方就在延庆……

他转过头,蓦地盯紧了蒋危,“所以你把他的配偶杀了?”

蒋危沉默着把烟灰磕到窗户外。

这种情况下,沉默一般代表着承认。

陆则洲的神色一点点变化,从难以置信到震惊,话到嘴边就要冲口而出,又压低了声音:

“你为了继承他,杀一个珍贵的变种人?你知道国家造一个这样的人要费多少功夫,投入多少科研资金吗,疯了吧。”

“你娘的,我在你心里是就这种人?”蒋危拿下烟,劈头盖脸骂了一句。

陆则洲一下语塞,心里想点头,直觉又告诉他不能点头。于是僵着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