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危努力想了一下昨晚他干嘛了,猛然想起今天家长会,赶紧问:“叔叔呢?”
“爸给你开家长会去了。”庄玠不阴不阳地说。
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桌上闹钟响了,庄玠把铃声一关背上书包就走。
蒋危跳下床,一边穿鞋一边喊:“来不及了,咱俩坐陆则洲他妈的车过去吧。”
庄玠脚步飞快,一点也不想理他。
“你等等我,哎,你真的给狗讲三国演义啊!”
“那我以后给你买个狗,天天听你讲故事,咱俩就给他起名儿叫东方不败。”
?
高中后两年,学校的节奏越来越快,整个楼层都沉浸在紧张的氛围中,没时间再给他们伤春悲秋。
高考完报志愿的时候,两人谁也没给谁说。
庄玠觉得没必要,整个总参大院都知道他要上警校,不用特意去跟谁讲一嘴。
蒋危则是心虚,他这个成绩报不了国防大或者陆军学院,肯定是不能在北京呆了,老爷子给他联系了成都军区的战友,打算把他丢到那边去。
他之前信誓旦旦,说要跟庄玠在一个地儿上学,这下要毁诺了,灰溜溜的哪好意思见人。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八月底,几个光屁股时候就在一块玩的发小,要各奔前程了,在后海附近一个KTV,开了个最大的包房喝酒。
男人喝多了,聊的无非就三件事,政治,事业,情人。
他们这帮人不能聊政治,话题太敏感,随意发表对领导人的意见是会被当成真的拉去调查的。
事业也没什么可聊,别看今天你考六百我考三百,出去历练几年,回来还是一个圈子的人,都拼的是亲爹亲爷爷打下来的江山,聊来聊去,最后还是那一个永恒不变的话题。
李恒吹嘘他高中三年处了六个女朋友,从东城到西城,学校周围的酒店他都住过。
哪个酒店隔音不好,哪个酒店提供避孕套,如数家珍地跟这伙人介绍经验。
陆则洲听完鄙夷地说:“脏男人,看以后哪个女孩倒霉嫁给你。”
“你不脏,你没搞过?”李恒拿酒瓶敲他。
“我妈不让搞。”陆则洲说的妈,是他爸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二房,大院里远近闻名那男的,“正儿八经谈了一个对象,还让那脑子缺根弦的给搅黄了。”
李恒笑着骂他:“妈宝。”
程昱在旁边听着李恒吹嘘,啧了一声:“才六个啊……”
陆则洲一拍桌,“这还有个王炸呢,快灌他的,这孙子要去美国上学,人还没过去,先在论坛上要来十几个学姐的照片了。”
众人抄起酒瓶开始灌程昱,一杯酒说一个,开始历数他的情史。
盘问完程昱又到下一个。
“三儿呢……行了,看你这样儿也没有。”陆则洲看了庄玠一眼,直接跳过了,这人十七年来简单得跟张白纸一样,谁都知道他没有,恐怕连喜欢的心思都没动过,“老二,有没有?”
陆则洲对这个事儿还是很好奇的。
他是蒋危如手足的兄弟,初中打群架,他给蒋危扛了一次钢管,蒋危为他闯进司令部的军械库,一起流过血挨过刀看过不正经的小电影。
但俩人没聊过这方面,寻常好哥俩聊聊喜欢的女生,互相传授一下追人的技巧,再说点带颜色的,他俩从没有过。
陆则洲一手搭上蒋危的肩,勾过去,兄弟俩头对着头说:“你别告诉我,快二十了,人生都快过去四分之一了,你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
蒋危那时候就跟庄玠并排坐着,两人腿挨着腿,八九月穿的裤子又薄,隔着那两层布料,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在这种距离下,只要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