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贺子阳把羽绒服扔在林唐身上,“想说什么就说,不用在这儿演苦肉计。”

林唐抱着衣服,凑近嗅了嗅,勾起嘴角:“可还是有用的,不是吗?”

贺子阳见他这幅样子,只觉得心烦:“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有话好好说?就非得天天使那么些个心眼儿,糟蹋别人也糟蹋自己。”

“我学不会。我不使心眼我们有可能在一起吗?”

林唐的声音陡然提高,“我习惯了,我什么都没有,想要的就只能自己去骗、去抢,这幅样子让你讨厌了是吗?”

贺子阳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别过头去,不想看他。又来了,林唐总是在怀疑,在害怕。一遍遍地要求承诺、又一次次地试探。

偏执、敏感、心机深沉、满口谎言……他能细数出林唐种种的缺点,却仍然狠不下心。

“你不要我了是吗?”林唐的声音很轻,带着些颤抖,在呼啸的寒风中脆弱到仿佛一吹就散。

“我没这么说过!”贺子阳叹了口气:“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就一个星期,不能再久了。”林唐上前一步,伸手虚拢在他脸侧,似乎想碰,又在迟疑:“可以让我抱一下吗,我怕我撑不下去。”

看着他眼底的血丝和苍白起皮的嘴唇,贺子阳垂下眼,默许了。

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涌来,将他笼在其中。心尖一颤,贺子阳闭上了眼,忍不住顺着林唐的动作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收紧了手臂。

耳膜上鼓噪着有力的心跳声,顺着骨骼传来,噗咚,噗咚,越来越快,分不清是林唐的,还是他的。

最近比较忙,之后可能会更得慢一点

61

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三天了,贺子阳还是下不了决心。

理智上他再清楚不过,林唐的感情不健康、甚至有些病态,他应该果断地离开。

可他舍不得。一想到林唐听见这个消息时可能出现的表情,一想到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亲他、抱他,贺子阳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浸在了冰水里。

钻心透骨的凉意传遍四肢百骸,表层的冻伤却又泛着麻痒肿胀的灼热疼痛,每一次跳动带来的都是灭顶的痛苦。

丁零零铃声突然响起,将贺子阳从纷杂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喂,妈,怎么了?”

“你和你对象是不是吵架了啊?”

“啊?”贺子阳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真吵架了啊?!哎呦,大师算得可真准!我跟你说啊,你二婶给我介绍了一个特别灵的大师,昨天我去给你算姻缘,人大师说了,你桃花开得晚,而且波折不少。

特别是这个冬天,会遇上一个大槛儿,跨过了就能和和美美的,跨不过这辈子可就麻烦了!”贺母神神叨叨的,对大师的话深信不疑。

“妈!说了多少次了,这种人就是骗钱的。车轱辘话谁不会说啊,这话甭管套谁身上,十有八九都能应验。”

贺子阳无奈,暗诽这大师要是真有能耐怎么没算出他对象是个男的呢?

“呸呸呸!瞧瞧你这张嘴,可不能冲撞了大师。人家慈悲心肠,从头到尾都没管我要钱,还说可以免费帮你化解呢!”

贺母这才想起来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对了,就我之前从云南给你带回来的那块玉,你下周末给我带回来,我带去给大师开开光,保佑你俩顺顺利利处下去。”

贺子阳又想劝,却被他妈劈头盖脸一通骂堵了回来,只得夹着尾巴乖乖应下。

挂了电话,贺子阳只觉得头疼。那块玉佩也就他妈刚给他那天戴过,回来的路上就被他摘了塞口袋里了,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窝着呢。

好在他衣服不多,翻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