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哪个啊?我还以为你发小都在本地呢。”

他犹豫了下,还是不想撒谎:“就秦宇,小时候你俩还见过,记得吗?”

闻言,林唐从他怀里钻了出来,脸上的笑意也没了,“你怎么还跟他联系呢?他这人就不靠谱,你眉毛上的疤到现在还褪不掉呢。”

“不是,当初那事儿也不全是他的责任啊。我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他吗?他是莽了点,但人是好人,对我也是没话说。”贺子阳赶紧把人搂进怀里顺毛。

“行,那你去吧……”林唐沉默了许久,又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句:“要我一起去吗?”

“没事儿,你不用去,他这人脾气不好,我怕吓着你。”

客厅里没开灯,林唐的表情在投影微微的蓝光下显得暧昧不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凑上来亲了亲:“好,那你吃完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哎呀,我媳妇儿怎么这么贴心……唔!”贺子阳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唐按进了沙发里。

说是下午三点四十的飞机,贺子阳三点就到了,坐在出站口旁的休息区和林唐聊天。

“你他妈忙什么呢?”脖子被一把勒住,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操!你怎么就到了啊!”贺子阳回过身,一把把人搂住。

硬邦邦的胸膛撞在一起,一下就消弭了这五年时光的隔阂。

“从俄罗斯转的机,老毛子太彪了,整整早了一小时落地。”

秦宇还是老样子,过于狠戾的五官一笑带着点匪气,剃得贴头皮的圆寸,一边的鬓角还弄了两道杠。

二人拖着行李往地下车库走,秦宇一抬手把他脖子圈在肘弯里,咧着嘴笑道:“你小子谈恋爱了吧?刚一出来就看见你抱着个手机在那儿笑。”

“就是恋爱了,怎么着吧!”贺子阳还挺骄傲,“你个大龄单身汉就羡慕去吧。”

“哟,可以啊,终于开窍了。什么时候把弟妹带给我见见?”

“以后有的是机会。”贺子阳没敢直接说是林唐,把话题引开:“我知道你嘴叼,特意寻摸了个好地方,保准你舌头都吃掉了。”

车平稳地向郊区驶去,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以前那些人和事儿。

“上次吃饭康子还提起你呢,说你指不定找个洋妞就在那住一辈子了。怎么这次突然就回来了?招呼都不打一个。”

“就告诉你了,不用和别人说,我现在没什么劲儿和他们闹腾。”

秦宇的神色看着有些疲惫,“回来其实是给老头子奔丧的。”

贺子阳手一抖,车子险险地偏了个弯儿。

“不至于吧你,那是我老子,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秦宇忍不住笑。

“不是,那你……”贺子阳用余光打量了下他的脸色,欲言又止。

“也就是走个过场,把我妈的东西拿走,顺便看看他们家人抢起遗产来能有多热闹。”脸上仍挂着笑,只是透着股冷意。

贺子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小时候他就从大人口中听说过,秦宇他爸妈离婚了。

秦母是个很泼辣的女人,他经常能撞见秦宇被打,秦母一边打一边骂,秦宇就梗着个脖子和她对骂。

后来这个强势的女人突然就去世了,秦宇也被他爸接了回去。

秦宇总是和他提起他那个便宜弟弟,病怏怏的,特别黏他。再后来,又突然就去美国了。

秦宇从来不是个愿意示弱的人,这其中的波折贺子阳也不打算问。

这种痛楚总是外人难以切身体会的,一遍遍的讲述无异于将结痂的伤疤一次次地揭开,露出淋漓的鲜血和软肉,以换取一些廉价且无用的同情。

不知为何,明明才分开半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