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那小女孩总不理他,他也不恼,自说自话絮叨一阵,把水果放篱笆上就走了。
第二天看见水果不见了,就当是人收下了。渐渐地,院子里的人也偶尔回他两句了,有时甚至主动搭话了。
不知从哪天起,两个小孩儿已经能隔着篱笆一起玩儿玩具了。
贺子阳始终记得她第一次告诉自己名字的样子。
“糖糖,就是可以吃的那种。”漂亮的小女孩好像有点害羞。
“我叫贺子阳,二年级了,跑步特别厉害。”隔着篱笆,小女孩看了看他脖子上挂的生肖挂坠,点了点头,小声地叫了一句「小羊哥哥」。
思绪渐渐回笼,贺子阳心中百感交集。
直到他生日糖糖画了一幅卡通小羊,二人才知道当初糖糖是把他的「阳」当成了「羊」,才会那么叫他的,但叫习惯了,也就没改过口了。
所以,这世上没有别人会这么叫他,除了糖糖。可是……
看着怀里再次失去意识的人,贺子阳费劲地把人扶起来,扛到了床上。
给人脱了鞋和外套,又去浴室拧了湿毛巾,给林唐简单擦了两把。
将人安顿好,贺子阳坐在床边,仔细地瞧那张脸。细细看来,似乎有点像,又不太像。
眉眼更细长些,利落的轮廓也难以和记忆中的画面相吻合。
他不愿相信自己青梅竹马的小姑娘居然是个男人,却又无法为那声「小阳哥哥」找到别的解释。
叹了口气,脑子里一团乱麻。他站起身,打算去阳台抽根烟冷静一下,一回头却瞟见书架上突兀地立着一个相框,是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笑得很灿烂。
他觉得有些眼熟,走上前去,盯着照片拼命回想。
突然,脑中一道白光闪过,他想起来了,他见过这个女人,只是那时的她脸上已没有了笑容。
第一次见面
小小贺:嗨,老婆!
小小林:滚。
长大后
小林:嗨,老婆!
小贺:??
18
早在糖糖还没和他熟悉起来的时候,贺子阳就见过这个女人了。
那天太阳很好,他刚走到小院儿门口,一抬头就看见二楼的窗户开着。
一个漂亮女人倚靠在窗边,向远处望着,皮肤在阳光下白的反光。
年幼的贺子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幕,只觉得很像姥爷家那只小雀儿,总是在笼子里探着头,看着天空。
许是小孩的眼光过于直白,那女人感觉到什么似的,向下瞟了他一眼,将身子缩了回去,关上了窗。
在来小院儿的日子里,贺子阳总是时不时地能见到那个女人,每次都是阳光明媚的日子,在二楼的窗边。
后来他才从糖糖口中得知,那是他妈妈。
妈妈?贺子阳觉得她和自己妈妈、钱小胖的妈妈、这个胡同里其他的妈妈都不一样,太年轻,太安静,不会追着孩子从巷头打到巷尾,也不会从把孩子抱在怀里择菜,更不会和邻里街坊站在墙根儿拉家常。
孩子的天真往往带着不经意的残忍。
那时的贺子阳咂巴着嘴里的棒棒糖,疑惑地问:“可是你妈妈为什么天天待在楼上啊?她都不陪你下来玩吗?”
“爸爸不让她下楼。”女孩低着头,一下一下地揪着裙角,“而且她不喜欢我,不会陪我玩的。”
贺子阳更不理解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糖糖呢?
那么乖,那么漂亮,也不闯祸,他要是能这样也不至于天天被他妈追着揍了。
“可是她给你买好多裙子,也不打你,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他一年到头的衣服加起来还没糖糖一个月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