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一该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了吧!我想利用你在偶然间的犯罪,将我杀死一个女人的事实永远埋葬在黑暗里。让那个女人的尸体被误认是大嫂,藉此抹杀她的存在。当她消失在人间,公司帐簿中那些不正当的事一旦被人揭发,大家只会认为她是畏罪而逃。只要新宿的女尸被人当作是大嫂,我就十分安全。

今早,警方打电话给我。当我知道新宿女尸被认定是大嫂时,自然松一口气。但又听说哥哥有不在现场证明时,我觉得自己的计划有一点点失败而泄气。因为,我把后院的尸体埋去别的地方,将有血迹的衣物藏在肖像画背后,乃是希望新宿的女尸被肯定是大嫂时,哥哥以杀人凶手的名义被拘捕。如果你承认杀害大嫂的事实,但是坚持现场不在新宿,而是自己的家,可是家里又找不到尸体时,警方一定认为你发疯了。

不过,因为得悉新宿的凶杀案方面,哥哥有牢固的不在现场证明,我改变主意,决定与你联手。

哥哥,我的话讲完了。现在,我和哥哥是共谋者。哥哥和我的利害关系完全一致。只要你有不在现场证明,新宿女尸被认定是大嫂的话,我的罪行也不会被人发现。两具尸首的身分一旦混淆,我们都在安全圈内……

刚才,哥哥不是接到自称受你委托,制造不在现场证明工作的男声电话吗?那是我向你开的小玩笑。不过似乎过分了些……不必挂心,你的不在现场证明是确实的。哥哥是安全的,跟我安全一样……

你太疲倦了。睡一会吧……什么也不要想……

)来自过去的声音

岩先生:

不觉一年过去了。岩先生和署里的各位都好吧!这里的报纸时常刊登东京的案件。不久前在M市发生的银行盗窃案也登得很大。当然你的名字、课长的名字、吉先生的名字并没有登出来。但一想到背后大家齐心合力,意见相冲,揉着睡眠不足的红眼圈奋力解决事件的情形,彷佛历历在目,一时之间使我无法放下报纸。

岩先生还是照旧愁眉苦脸的皱起鱼尾纹,喃喃自语:「我不该吃刑警这行饭」,但一听到案件发生,马上踢开椅子站起来吧!

岩先生,恕我在信上这样称呼你。想起在署里点起深夜的灯,我们两个常去光顾的小摊子,以及在街角埋伏时忍受的寒冷夜气,那两年的一点一滴,就像昨天发生似的淸淸楚楚地浮现在眼前。

不仅怀念,还渗杂了些许后悔。

结果,不适合当刑警的是我。

岩先生时常说:「刑警的工作,乃是一辈子在爬山的故事。爬一阵,休息一会再爬新的路。爬了一辈子,却没有摸索走到山顶的路。只是不断地走。留下的可能是一大把年纪和筋疲力竭的躯体……」

你喝得醉醺醺时吐露牢骚,眼睛并不瞄向酒杯,其实你已看透自己必须行走的道路。望着你,在大家发觉以前,我就想到自己不适合成为刑警。

岩先生,即岩本道夫先生,比我年长十五岁的男人,我一直用尊敬的眼神注视你。穿着陈旧的西装,没有任何野心,为警署、为市民、为家庭、为自己而继续走刑警这条山路的岩先生,是我最敬爱最信任的男人。不过,我知道自己做不到你那么伟大的地步,所以其后才那么痛苦。

是的,我做不到像岩先生那样的人。这是去年春天,我辞去只有两年的刑警生涯的原因之一。

当我提出辞职信时,课长对我翻白眼。吉先生怒吼:「你毕竟是大少爷。回去故乡,有一亿的山林和农地在等着你。你怎干得了刑警的工作?」

他说的不错。

成为刑警的决意,等于抛弃家庭和故乡,而我在短短两年就挫折了意志,从世人的眼光来看,因我是个守住庞大的财产长大的孩子之故。对世事、现实和人心,我实在知道得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