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周澜知道他想问什么,手指头点点他的脸,“这时候倒胆小了。”

段行没应声,低头看他手指尖,既珍爱又紧张,没一会儿,握进掌心里。是他的,谁也抢不着抢不走。

周澜柔柔叹了口气,“好,也不好。”

“他困在床上久了,脾气怪,开始以为我跟别个一样要看他的笑话。后头,他知道我不是,就没给我甩脸子看了。”

“老太太对我还成。至于上头的两位少奶奶和家里的丫头老妈子,酸话闲话是有,听了就过了。”

“他……”段行斟酌着用词,一会儿想问卢三爷模样比自个儿怎么样,一会儿又想问卢三爷有没打骂他,末了,什么也没问出来,望着周澜,慢慢儿把脸埋人颈窝里。

周澜给他这样,心里先是搅得天翻地覆,平了静了,软乎乎的泛起热,“他瘫了十几年,心气全无只等闭眼,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让他多活这一阵子实是折磨他。”

“有一回,老太太不小心听到了,拉着我的手哭了许久。”

“我跟他,已经是过去的事儿,我拿他当大哥当亲人。我爹得了卢家的钱,我照顾他。”

“你跟他比,顶犯不着。”周澜停了停,像是赧,“我第一回见你,就当你是个……男人看。”

他活到这么大,碰上的男人不算少,分三挂。一挂是卢三爷类的,当兄弟看,一挂是敲他门砸他窗户的,当流氓地痞子看,一点儿客气也不能有。剩下一挂,是段行这样的,自个儿同意,就能给他,跟他睡觉。

那会儿段行不过十七八,看上就是看上,中意就是中意。

“咱们也办喜酒。”听了这老些,段行脑袋仍埋他颈窝不起来,瓮声瓮气的出了这么一句。

周澜手指在他颈上滑来滑去,笑着驳,“大洋是大风刮来的呀,钱多痒的你是不是?”

段行不出声,亲他颈肉,亲完咬,咬完舔。

周澜软了声,“好好好,办。”

段行这才把头抬起来,“排场比不得蒋家,也有几桌酒。往后咱们去吃喜酒,你想起来的,就是我了。”跟卢家一点关系没有,是段家,段行,段家小三子。

周澜听着就笑,“行,这老大的醋味儿哟。”不等段行垂眼委屈,先亲上去,送上门给段行弄得脸红身湿,才看着段行的眼睛,抱怨似的说,“第二个妞儿怎么还不来。”

段行哪儿得过这个,眼里落了火,扯了被子给人压上去,“我这就叫她快些来。”

第二天,早上,段行要到署里。因着昨儿,周澜愿哄他,特地起早陪他吃早饭,吃完迎着草木清芬气,送他出去。

“我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挽着周澜的手,段行像只懒洋洋的饱腹老虎,一脸说什么都能答应的样。

“过些日子,我打算到上关村收些药材。”

“收药材?”

“嗯,他们到镇上卖是卖,卖给我也是卖,价给的高些,不愁收不到。到时候再走蒋家的路子北上贩了,能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