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了解她家结构,把她搂到沙发上躺下,拉了个抱枕给她垫头。
她侧身蜷缩,散发半遮面,额间的细汗粘湿了发际碎发,转了个身把头痛苦地埋进了抱枕里。
“去帮找块毛巾,沾热水拧干给她擦擦汗。”他对小路说。
他自己去把空调开关摁开,然后去找净水机,看到餐桌上仅有的一只杯子,拿上去接水。
“她……她现在不能喝凉的。”小路说。她手上拿着一条刚在洗手间储物格子里找到的一次性毛巾。
这一提醒,他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转身去找东西烧热水。
夏挽澜的手机这时响,小路从她包里拿出,显示是何江海,她估摸他是来问情况的,忙接通。
“您好,何总,我是夏总助理小路。”
“她到家了没有?还好吧?”
“到家了,没事,您放心。”
赵霁赫听了厌恶上脸,等小路挂了电话,对她说:“这样的电话不用接,他带人喝成这样,成心的,有什么好问的。”
小路脸红笑笑,没吱声。
“你住哪?”
“番禺。”
“你先回吧,开夏总车回去,她明天要车我安排车给她。她那车还停在通道,估计堵了车,赶紧去开走。”
小路看了看夏挽澜,凑近说:“那……那夏总,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毛巾给我。”他伸过手。
小路也没拖拉,老板的电灯泡她不敢当,拿了件衣服给夏挽澜盖了盖,人马上就撤了。
他环顾了一下屋子,计划外置身她的私人空间,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看回沙发上她锁眉痛苦状,又急火攻心。
“喝点温水?”他靠近轻声问。
她没应,眉头皱得更紧。
“很痛是吗?等我一会,我去找药店买止痛药。”他拿手机查了一下附近药店,小区门口的街上就有。
空调这会有些凉了,他出门前调高温度,试了下灯,把沙发位置上的筒灯关掉,出去路上,给张权打了个电话,交代把他的机票改签到明晚。
他一刻钟左右回来,买的芬必得药片,看了看说明书,快速剥出一粒。
她面朝沙发里围,蜷缩着,晕沉。
“吃片止痛药。”他蹲在沙发前扶起她,把药片用温水送服,又帮她平躺下。
他准备把手上的水杯放回桌,她出现恍惚,胡乱拉住他的手袖口,“不要走。”
含糊无力的音,“不要走,别走。”她又喃喃。
他顺势坐地板上,把杯子放一边,将自己袖口上的手揉进掌心。刚跑出去买药急赶,手心里还冒汗,他揉捏起她的手,一阵轻一阵紧。
约摸半个小时,可能是药效渐渐起了作用,痛止住了些,她平稳了很多,眉头的结渐渐舒开。他就这样静静看她。她有不需要画眉的浓眉,眉间明媚大气,睫毛浓密。他第一次见她这张脸,就觉得干净自然,即便这种狼狈状态,在他眼里,也是舒服耐看的。
她睡着,他这才仔细打量起她的家。屋子极简冷淡风,那张大大的拉满墙的橡木书架上,摆着两副照片框,一张她貌似在图书馆前,看上去十八九岁,应该是刚上大学,鹅黄色连衣裙,脸有点婴儿肥,笑得阳光明媚。另一张是两个十来岁小女孩的合影,他认不出哪个是她。
她醒来是两个多小时后,不适感减轻,人清醒了很多。
“你怎么还没走?” 她看清他的脸,吓得往沙发里面一缩。
“你这副样子,我怎么走。”
“现在几点?” 她手抚住额头,想起身。
他扶了她一把,“快两点。进房睡吧,沙发不舒服,我刚没敢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