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里瞟到了熟悉的车型,好像是他的车,车速稍快些。
二、三十米的距离,越来越近。雪花纷飞里看不清墨镜下的面,他单手握方向盘,左手肘衬着窗。
他不知道她就在前面。嫌跟着太慢,他准备超车。
车交汇的那一刻,他终于瞟到了她,两人隔着玻璃窗对望的瞬间,他唇角微微扇动了下,墨镜下的眼神极复杂,同她一样。
昨天他邀请她赏这条路的风景,现在走上了同一条路,已形同陌路。
他先转过的头,把控方向盘,把车开到了她前面。
行了一两百米,他的车还在她的可视范围,他突然加了速度,在一个弯道后,他在她眼前彻底消失不见。
在机场 ,他是看到她了的。他的航班晚一些,找了个地方休息了一会,来候机厅时,她正排队候机。
他扫了眼她的航班,目的地是厦门。
几经辗转,夏挽澜是近凌晨到达的厦门某酒店,第二天一早她赶到医院,陶惠茹补着液,很虚弱,她是拿刀割了脉,人已脱离了危险,亚平在旁边,还有几个跳舞队的老姐妹。
“惠姨”她坐床边轻轻唤了声。
陶惠茹微微睁眼看了她一眼,把头撇了过去,眼角淌泪。
亚平见状,拿了纸巾绕到一边给她拭了拭眼角,“惠茹,小妹大老远跑过来看你,怪累的,你吱个声。”
“亚平你糊涂,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个干脆才好!”
亚平见夏挽澜奔波劳累,拉她到病房外。
“小妹,对不起,那么远的,知道你也难,我不打电话给你吧,这么大的事,我这心里也过不去。你去酒店休息,这边有我们几个,大家商量好了,轮流照顾,出不了问题。”
“人是怎么出事的?”她问。
亚平详细说了下情况,说那天她们得到了经侦的消息,情绪都很低落。陶惠茹一下子就倒了,一天未下床,不肯吃喝。
“都怪我,我看她不肯吃喝,炖了些汤水来劝她,和她提起来我下个月得搬走,叫她看在姐妹情分上,多少吃点,她可能听到我要搬走,这一个人的,就更空落……我这嘴巴子糊涂,都怪我这嘴巴子。”
“您搬去哪里?”
“我儿子这次回来给我找了个养老机构。我这身体也越来越不行了,不说别的,咱们这儿的楼梯我这两条腿都费力爬了。我那儿子儿媳在外地那么远,不接我过去,也没那工夫回来管我,也只能往养老机构住了。”
“养老机构在哪?”
“离这挺远的,那里郊区些。”
“给个地址我,我去看看,她这种情况不适合一个人住了。”
“她是和我说过,也想找家养老机构的,只是,”亚平眼睛黯淡下来,“小妹,去养老机构,每个月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我知道她身上钱不一定够,不敢劝她和我一起。”
“钱我有。那家养老机构你去看过吗?条件怎么样?”
“去看过,挺好的,我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