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挽澜躲开关旻的手,笑笑,站起身,捧起大碗,看着赵霁赫:“赵总,合作愉快!”

她把碗捧到嘴边,定定地看了一眼,一口一口地灌起。这抬起的大碗几乎盖住了她的半个脸,对面的赵霁赫看不到她痛苦的表情,梁青和阮一言从侧面可就看得一清二楚。

“夏总……慢点,少喝点。”梁青急了,她知道她有些酒量,但从来没见过她开局就这么猛。

她一饮而尽。她是把刚才电话里的情绪全部注进了这碗酒里。

赵霁赫愣了,半张着嘴点头笑笑。他从不劝女人喝酒,刚只是稍微开个玩笑,想着她喝上一口尝尝就行,没想这女人这么烈。

关旻鼓起掌:“我就说嘛,我们夏总喝酒能的。”

“夏总好酒量,快吃点东西。”张权知道这一碗下去胃受不了,连忙给她递上烤肉串,又给拿了烤茄子和烤玉米。

三哥和拉英也没想到她一碗全干了,两人用哈尼族语嘀咕了两句,这酒是新酿的,有些烈。

“这里的烤蚕蛹可是绝了,夏总尝尝!”赵霁赫指了指那些个烤得发焦的小东西。

“这个能吃?”

“特香,夏总一定要试试!”他站起,特热情地给她拿上了一串。

她接过,瞅瞅这一串四个的东西,一节一节的昆虫纹路油亮,可怕。都搁手上了,对面的人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她豁出去咬了一个,外面的壳倒是脆的,没想里面爆了浆,比喝那碗酒更痛苦。她硬吞了进去,觉得恶心。

梁青没敢吃,也没敢看,想着老大好惨。

“怎样?香不香?”赵霁赫坏笑,等她评价。

她拿起茶猛灌,想冲掉那带点腥味的浓稠感 ,“对不起,不习惯。”

张权捧了酒碗过来,“夏总,敬你一个!我喝不了多少酒,我们都意思下,诚意到,酒多少不重要。”他算谦谦君子,不敬酒又不礼貌,敬了又怕她喝多。

拉英给夏挽澜倒上了一点点。

“帮我再多一点点,谢谢!”她对拉英说。

拉英看了眼赵霁赫,他对她微微摇头。

“请倒上吧,三哥酿这么好的酒,难得喝上,我敬张总!”夏挽澜把碗端了起来。

拉英红着脸小心翼翼地又添了一丁点。夏挽澜笑了,这是她应酬过的局中,最淳朴善良的倒酒人。

这口酒喝了,她微醺。

天已全黑,篝火正旺,院子里亮起了地灯,沿墙还亮起了一长串彩色的灯,一闪一闪的。

赵霁赫看着她的脸,忽明忽暗下,是美丽自然的轮廓,那双漂亮的杏眼不时露出些迷蒙,又清醒地克制和掩藏,竟令他有感觉。

他认为这不过是酒精叠加男人荷尔蒙作祟,这就是个逢场作戏的职场人,还是个妈妈,他怎么会对这种女人心动。他收回眼神,埋头啃上烤玉米。

山上白天和夜间温差大,有些冷了。关旻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不声不响地披夏挽澜身上。她吓了一跳,“我不需要,谢谢。”把外套塞回他手上。众人眼下,他也不觉得尴尬。

赵霁赫看在眼里,觉着这男的对这有家室的人明着暧昧,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夏挽澜说去上洗手间,梁青跟了去:“我陪你。”

“没事吧?”梁青在去洗手间的路上搀住她。她们在外常应酬,早已惺惺相惜。

“胃很不舒服,开始头痛,酒还真烈!”

“你也是的,平时教我们喝酒不醉酒的那些方法哪里去了,这一大碗呐,端起来就干。”

她没吱声。刚电话里陶惠茹的哭泣声一直在她脑子里荡来荡去,无法消散。

关旻见她们回来,摇摇晃晃站起身,他刚又和张权喝了半碗酒,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