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发?散乱,乱糟糟散在肩膀上?,看起来弱小又可怜。

沈初宜放下茶盏,看向她:“红香,既然你说你是?被人害死的,有人逼迫你。”

她一字一句地问:“是?谁?”

这两个?字一出口,方?才还有些细碎声响的牡丹厅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就为了等樱桃这一句回答。

沈初宜的问题,刚好是?樱桃“知道”的。

所以她没有发?疯,没有抽搐,她只是?扫视众人,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

但沈初宜注意到,她其实?没有看向任何人的面容。

这个?逡巡的动作,仿佛只是?预设要有的步骤,不?是?为了看,只是?应该要看。

在一片寂静里,樱桃那双通红的眼眸,倏然看向前?方?一张柔美的面容。

她赤红着眼睛,满脸都是?怨恨:“是?贤妃。”

三个?字说完,樱桃忽然整个?人又抽搐起来,她嘶吼着:“是?贤妃害死了我,害死了柔选侍!”

贤妃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什?么!?”

她满脸错愕,什?么体统也尊荣都维持不?住了,下意识就要反驳。

这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按住了她的胳膊。

是?她身边落座的沈初宜。

今日也是?凑巧,本来沈初宜应该坐在德妃右手边,不?过德妃今日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竟是?坐到了太后的左侧,以至于跟贤妃坐反了。

贤妃本来要去提醒她,但德妃说无碍,就这样坐着了。

也正如此,沈初宜恰好坐到了贤妃的身边。

贤妃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她看向沈初宜,没有说话,可那双眼睛却清晰无比说了三个?字。

不?是?我。

沈初宜心里也很明白。

这件事不?是?贤妃所为。

但这件事会引到贤妃身上?,也很奇怪。

眼看樱桃又要发?疯,庄懿太后道:“程尚宫,让她安静一下。”

说罢,她才看向贤妃:“贤妃,你如何说?”

贤妃红着眼睛起身,对太后福了福,道:“太后娘娘,臣妾可以对苍天发?誓,此事绝不?是?臣妾所为。”

庄懿太后深深看她一眼,片刻后才淡淡笑了一声。

“哀家知道了。”

“你们,可有人听出她供词的问题?”

宫妃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沈初宜用余光逡巡一圈,也没有开?口。

庄懿太后看向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林昭仪身上?。

林昭仪在宫里一直不?声不?响,从来不?惹人在意,也从来不?出头。

可今日,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了。

庄懿太后道:“林昭仪,你来说。”

林昭仪便惊慌起身,喘了口气才思忖着说:“柔选侍,不?是?封号,是?谥号。”

这几个?字,说清楚了事情的根本。

庄懿太后满意地笑了。

“说得?好!”

她看向众人,认真说道:“哀家年纪大了,以后要由你们一起处置宫事,若是?这样的小事都处置不?了,看不?出是?非对错,以后还如何匡扶国祚?”

庄懿太后谆谆教导:“所有的线索,都隐藏在细节里,你们经手任何宫事,都要细心谨慎,见?微知著,方?能窥探真相?。”

众人起身,对太后福礼:“谢娘娘教导。”

庄懿太后笑呵呵摆手,道:“坐吧。”

她重新看向沈初宜:“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