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静贵嫔薨逝之后?,端嫔沉默许久,每次请安都一言不发,只安静看着三公主。

今日这样热闹,她也不能幸免,端着酒杯对沈初宜道:“恭喜纯姐姐。”

虽然都是中三位的嫔位,但封号前?后?是有讲究的,熙嫔在前?,端嫔在后?,沈初宜恰好比端嫔高一些。

沈初宜看着她消瘦的脸颊,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放宽心,日子总会好的。”

端嫔抬眸看向她,目光幽深,仿佛一直被留在那个?大雨滂沱阴雨日。

“姐姐,你说?她到了吗?”

沈初宜很肯定:“到了。”

端嫔微微松了口气,她对沈初宜点点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祝姐姐以后?步步高升,健康永久。”

说?完,端嫔就走了。

沈初宜坐在那,脸上笑容不变,看起来谈笑风生,迎刃有余,整个?人却是异常紧绷的。

此刻她才清晰明白,为何萧元宸叮嘱那一句。

不是为了三公主,也不是为了恭睿太后?,只为了接风宴的这一出封赏。

皇帝陛下的爱重这样清晰可见,是沈初宜从未想过,也从未期盼过的。

她并不胆怯,也不害怕,只是平生第一次被这样多人注视,她只是不习惯而已。

那些探究的目光四面八方涌来,仿佛只从她脸上,就能看出深宫之中的点点过往,看出她为何独得?陛下喜爱。

那些目光,让沈初宜极度不适。

恰好敬酒之人离开,沈初宜有片刻喘息,她重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吃了一块酥鱼。

酥鱼炸的酥脆金黄,上面裹了一层糖醋汁,吃起来酸甜可口,丰富的滋味在舌尖炸开,油香和鱼肉的鲜嫩相得?益彰。

这是宫宴常用的冷碟,即便?小黄鱼可能是上午就炸制出来的,此刻品尝依旧酥脆。

沈初宜一贯爱吃这个?,没想到今日也上了一碟。

一小段酥鱼吃完,甜蜜的滋味抚平了心的不适,也把?那份突如?其来的紧张挥退。

沈初宜用帕子擦了擦嘴,再?次看向来敬酒的人。

此刻,她脸上的笑容更明媚一些,姿态也更随意?。

在短暂的不适之后?,她迅速找回了理智的自己,喜悦和荣耀一并远去,只剩下一路向前?的坚定。

曾经,顾庶人也是嫔位。

那时候她觉得?嫔位是不可逾越的大山,可能需要她用几年?或者十数年?才能达到,就如?同她曾经侍奉的李贵嫔一样,入宫十年?才慢慢升至贵嫔。

深宫寂寥,岁月漫长,不需要那么急迫,天底下也从来没有一步登天的好事。

所以沈初宜从来按部就班,一桩一件做好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多余的事情,无影的期盼,她从来都不会做。

然而越是不期盼,意?外的惊喜才会来的这样突然。

在孩子出生之前?,沈初宜就已经爬到了嫔位。

不可否认的,她心中是非常喜悦的。

不过在喜悦的同时,理智却慢慢回笼,幸福和喜悦不会冲昏头脑,此刻的纯嫔娘娘温婉端方,优雅和善,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美,让人不自觉感叹。

难怪陛下这样爱重。

沈初宜不去管旁人所思所想,她抬眸看向眼前?人,目光温和,眼尾扬起喜悦的弧度。

来人是邢昭仪。

她褪去了曾经的不可一世,隐藏了原来的高高在上,此刻的她满脸堆笑,端着那一杯酒,恭恭敬敬站在了沈初宜面前?。

“恭喜纯嫔娘娘。”

说?出来的话,也是前?所未有的谄媚。

就如?同她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