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宜妃自己都了无意?趣。

在她的想法里,动手的根本不是路答应。

她也明白,今日是问不出什么了。

于是宜妃看了看身边的王姑姑,见她点头,才?对沈初宜道?:“既然他不可能说,不如就把他直接送去慎刑司,一边审问他,一边让红香说与他的关系。”

宜妃难得谨慎:“需得他们两人?都对上口?供,才?算作数。”

沈初宜点点头:“宜妃姐姐思虑周详,妹妹自然听从姐姐口?谕。”

姚多福一挥手,就上来两名黄门,直接要把吴有德带下去。

就在此刻,刘三喜和孙成祥回来了。

刘三喜带回了那五十?两脏银,而孙成祥难得白着?脸,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一直都做这?些差事,什么事情没见过?平日里四平八稳的,这?是第一次,沈初宜看他面色惨白。

孙成祥一进来,直接给两人?跪下了。

“宜妃娘娘,婕妤娘娘……”

孙成祥声音都颤抖了:“路答应自缢了。”

厅堂中一片寂静,只有吴有德惊恐的喘息声。

呼,呼。

那声音如同野狗喘息,让人?不寒而栗。

沈初宜紧紧攥着?手心,指甲陷入肉中,她都一无所觉。

她的心很沉,犹如挂着?千斤重?,闷闷的疼。

她知道?,路答应对柳听梅做了错事,但她已经用余生受到了惩罚,而柳听梅也得到了新的出路。

沈初宜没有资格替柳听梅原谅路答应,可她却知道?,路答应罪不至死。

更何况,她不是因为柳听梅之事而死。

反而被人?栽赃陷害,蒙受不白之冤,就这?样冤屈地自缢了。

她才?不过二九年华。

沈初宜心中一时?翻江倒海,甚至都来不及给出任何反应。

她就呆冷冷坐在那,面无表情,整个人?都麻木了。

宜妃也愣住了。

“你再说一遍?”

孙成祥又?重?复一遍,宜妃难以置信地道?:“难道?真是她?”

说到这?里,宜妃非常不高兴地放下了茶盏。

“怎么会如此?”

是啊,怎么会如此呢?

沈初宜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她忽然回忆起,那日离别时?,路答应站在垂花门内,安静看着?她的眉眼。

她当时?说了两个字,沈初宜没有看清。

可现在回忆起来,她是说的是:“保重?。”

她让她保重?,没有让她救她。

沈初宜这?样想着?,忽然余光扫到了宜妃。

此时?此刻,宜妃面色阴沉,她并不为路答应的死而伤怀,只有无法宣泄的恼恨,没有半点惋惜。

不过死了一个不受宠的答应,对宜妃来说无关痛痒。

她更生气的是,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了,吴有德嘴太紧,即便他是卫才?人?的黄门,最后?大抵也牵扯不到卫才?人?。

事情就此终结。

但沈初宜却有些固执地认为,这?是错误的,这?是不对的。

沈初宜忽然想起曾经的红豆,也是死得无声无息,当时?顾庶人?的声音言犹在耳。

“不过是条贱命,死了就死了。”

那时?候,沈初宜觉得她们都看不起宫女,看不起她们这?些“贱命”,可是如今,路答应并非普通女子,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曾经也是金枝玉叶。

其?父为工部员外郎,主管水利,也算是朝廷的能臣。

就连这?样的路答应,在宜妃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