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期艾艾起身,有些忐忑地道:“娘娘,这事最终会如何定论?”

沈初宜顿了顿,倒是没有隐瞒。

“就得看红香究竟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路答应面容灰败,她最终叹了口气?。

“娘娘,我感?激您还来?不及,真的不会害您。”

路答应说着,抬眸看向她。

她眼睛幽深,有一种历经沧桑之?后的释怀。

“我可?以?怼天发誓,若有害娘娘半分心思,天理难容。”

沈初宜难得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都?知道。”

这四个字,又叫路答应红了眼眶。

沈初宜深深看了她一眼:“无论如何,你自己好好活下去,若是心气?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路答应垂下眼眸,低低应了一声。

沈初宜便道:“我去看看红香和柳听梅的住处。”

两个宫女都?住在后面的厢房里,暗香阁比桃花坞小近一半,后面的厢房只有三?四间,也是凑巧,红香同柳听梅刚好住在同一间。

欣心没有钥匙,倒是暗香阁的小黄门机灵,用钳子扭开了铜锁。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暖流裹挟着灰尘扑面而来?。

沈初宜用团扇遮挡口鼻,待宫人们把里面的灰尘都?扫净,才抬步进入厢房。

这厢房同长信宫中的厢房大差不差,不过并非宫中的宫殿,所以?屋舍相对低矮,上有屋脊,却无方窗,只有换气?口有一丝天光洒入。

沈初宜只领着舒云进入,主仆两个在屋中简单扫视一圈。

这厢房十分狭小,一张上下床,一个床边的箱笼,另外还有窗前的小桌,同沈初宜在永福宫住的角房一般无二。

舒云手脚麻利,她简单翻了一下被褥,就道:“娘娘,红香睡上铺,听梅睡下铺。”

沈初宜点头,让她翻找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舒云很快就把屋子搜了一遍,而沈初宜则仔细翻看桌上的东西。

一把木梳,难得样式精致,上面还雕刻有兰花纹。

还有一个小妆奁,打开来?看,里面只有两根枣木发钗,以?及一对银坠子,旁的就不值什么钱了。

沈初宜蹙了蹙眉头:“柳听梅是二等宫女,红香是三?等宫女。”

“柳听梅家里那样情形,她手里没攒下来?钱也正常,可?红香为?何这样寒酸?”

路答应份位不高?,可?红香入宫也已经四五年了,便是以?前日子不太好过,也能攒下些银钱。

更何况后来?路答应还得宠过几日,那时候红香的赏赐应该不少。

可?如今瞧着,这屋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舒云仔细翻找一遍,面色也不好看:“娘娘,没有找到那瓶药。”

沈初宜回?头看向她,舒云秀眉轻锁:“床铺上,箱笼里,甚至是红香的床榻上,都?没有听梅所说的伤药。”

她很细心,低声道:“红香被带走两日,这屋子就封了两日,方才开门时,奴婢仔细看过,地上没有任何脚印,屋中摆设也整齐,并不凌乱。”

“也就是说,药瓶肯定是在红香在时就不见了。”

要么是红香拿走的,要么另有高?手,神不知鬼不觉取走那瓶要。

若是前者,倒是可?以?理解,柳听梅已经不会回?来?,路答应宫里的人都?不敢动她东西,于是她的体己都?成了红香的私有。她若是找到那瓶药,要么自己用了,要么就拿去换银子。

可?若是后者,那动手之?人,为?何会知道这一瓶药,又一定要拿走呢?

这瓶药可?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