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宜今日打扮很简朴,头?上只戴了绒花,看起来清新脱俗,气质出尘。

舒云上前扶住沈初宜,一边对刘三喜道谢。

刘三喜不?悲不?喜,很平静护在沈初宜身边,把腰牌递给?了诏狱的护卫。

诏狱由金吾卫亲自监管,里里外外守卫森严。

那名护卫不?去看沈初宜,却认识刘三喜,笑?着说:“三喜公公,今日又是您当差。”

刘三喜也?笑?着道:“周哥,辛苦了。”

护卫低声道:“今日宁亲王在。”

刘三喜点头?,回头?对沈初宜比了个手势。

沈初宜便低着头?快步进了诏狱。

刚一进去,她就感受到里面?一阵森寒。

诏狱的地面?建筑只有一层,大多数牢房都在地下?。

又因地上的公堂窗户狭窄,阳光照不?进来,便显得格外阴森。

沈初宜打了个寒颤,却没有多说什?么,只低头?跟着刘三喜快步往前走,没有四处张望。

很快,刘三喜就来到地牢入口?。

“小主,下?面?湿寒,地上比较滑,您仔细着些,舒云扶好小主。”

舒云应了一声,小心翼翼扶着沈初宜下?了地牢。

地牢里更冷了。

因为常年不?透风,一股难闻的气味氤氲其中,经久不?散。

沈初宜感觉整个地牢都发霉了。

那股子奇怪的味道里,有血腥味,也?有腐烂的味道,交杂在一起,都变成了绝望和?恐惧。

即便不?判死刑,在这地牢里待上几日都能熬死人,更何况即将赴死的顾婉颜了。

当沈初宜再一次见到顾婉颜的时候,清晰认识到,她已经算是死了。

顾婉颜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囚衣,衣裳很旧了,上面?打着补丁,显然被?很多人穿过。

若是以前,顾婉颜连别人碰过的帕子都不?会要,怎么会穿这样的旧衣?

她披头?散发,发间满是脏污,一根根稻草在发丝中支棱,显得破败又凌乱。

顾婉颜靠在墙角,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当沈初宜却能感受到她身上沉重的死气。

她自己已经放弃了生机。

刘三喜上前一步,挥退了看守牢房的金吾卫,他直接敲了一下?牢房的栏杆,冷冷开口?。

“顾庶人,有贵人来看你了。”

顾婉颜一动不?动,她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刘三喜的话。

刘三喜蹙了蹙眉头?,又道:“顾庶人,咱家问你话呢。”

顾婉颜不?回应。

沈初宜便上前半步,对刘三喜摆了摆手,然后看向牢房里的凌乱女子。

她的声音在阴森的牢房里响起。

“丽嫔娘娘,你可还记得我?”

顾婉颜猛地抬起头?。

她那双本来明媚莹润的眼睛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一灰白阴翳。

她早就已经心如死灰了。

但此刻,她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竟是沈初宜来看她。

就像她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在审判还未判决时,她还能有心思盘算筹谋,思索整件事?情的疏漏,后来死局已定,她就放弃了思索。

这大概是她心里最后的一个疑问。

陛下?究竟是怎么发现真相的?

而这个疑问要带入坟墓里,永远无人回答。

但现在,沈初宜却这样光鲜亮丽出现在了她面?前。

在她身边,满脸戒备的那个宫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