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刚刚他们还很亲人的,就这一只不愿意。”

陈随身上还带着从外面回来的冷气,明明是多年后第一次同居,两个人却毫无隔阂,熟练地好像早已在脑海中演练了许多年。陈随伸出手,示意李格把火腿肠往里伸一伸,等到猫按耐不住饥饿迈出一步,他便眼疾手快一手抓住后脖颈,忽略刺耳的叫声一同塞进袋子里。

“布袋子好一点,这个天气放任的话第二天会冻死的。”

陈随点头,顺带买了一些动物用品,回去的路上,李格抱着猫打哈欠,屋子里开了暖气很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等到陈随草草把吃完饭的残局收拾后,李格和猫都睡着了,好几只叠在一起,和李格一起蜷缩在沙发上。

在过往,陈随一直把这里当着单纯的寄居地,装修也很简单,以至于李格第一印象是“不像是有人长住的地方”,但是陈随第一次仿佛看到真正的家的模样。

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和喧哗,没有砸碎的碗碟,没有寂静的沉默。

他把李格抱回卧室里,摁灭灯光,打了个哈欠,很困。

张芸随着这些年关系的断绝和治疗,会时不时问陈随,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觉得亏欠,甚至这几年撮合陈随相亲,但是陈随都一概不回,张芸曾经问他,你在等什么呢。

他在等什么呢,陈随眨了一下眼睛,那么艰难地往前走,那么索然无味也要继续的生活,房子,存款,预留的双人卧室,书房的一面空书柜……

他就是在等怀里这个人而已。

陈随没有告诉李格老九就是王六的事,他最近又忙了起来,踩点,查案,写报告交资料,王承安被捕已经是可掌控之中,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年终总结,写案本,林林总总复杂又令人疲惫。

确定抓捕是两天后,踩点的人确定了王承安的行动路线和藏匿点,这个人也没有要跑的意思,反而像是在等警察来抓一般,这日早上一出门,忽然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回来时,警局安插的监控便出现了另外两个人影。

一个是王承安,另一个人带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

看见监控里两个人在小卖部买了烟,熟络的样子应该不是人质,陈随辨认出另一个人并不是李格,松了口气的同时套上制服和配枪,坐上警车前往封锁抓捕现场。

而此时,一片风平浪静的旧中学附近,许多商贩很有默契一般先后陆陆续续关了店,人群也慢慢四散开了,多了一些无所事事的“懒汉”转来转去,王承安和另一个人推倒工地的警示牌进了旧中学,下一刻警车到了,下来的人安静地拉上警戒线。

陈随打了个手势,两路人绕过中学正门绕后,他和剩下的人从侧面往里进,前几天安好的摄像头清晰地展示出里面的情况。

王承安抽着烟,另一个男人已经摘了帽子,脸有些熟悉。

“你确定好了?”

“放心。”

“六子,这么多年,还是你不要命。”

“我家里都死绝了,要什么命。”

当年的一中早已搬迁,旧址拆了大半,四周的标语和曾经的建筑隐隐约约可见,王承安踩过一个破旧红横幅,“往死里学”几个字被在脚下碾了碾。

“我们这种人,都是社会的残渣败类,哎,和别人没得比。”

旁边的男人啐了一口,墙壁上的旧公告栏上还有这许多学生的名字,他一脚踹翻。

“滚他娘的!凭什么都是和男人搞在一起的恶心东西,老子当初进同管所,这些人还活的好好的?!”

口罩被扯下来,然后是一张男人熟悉的脸,陈随心里浮现一个名字。

孙明。

他眼皮不正常地跳动,面无表情地打手势给后面的人,除非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