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闹什么呀!”女人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真的很痛心。
而男人也是心急的,只是嘴上依旧严厉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消防员和警察们惹多少麻烦?还有?你?的老师同学?,他们好?好?的休息时间?全都被?你?耽误了!还不快下来跟我们回家?”
女人似乎终于缓过来一些,被?老师扶着从地?上站起?来,她哽咽道:“文?文?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跟妈妈说好?不好??你?别这样吓妈妈。”
江呈文?看着他们,轻嗤了一声。
“说?”他眼中布满红血丝,“说了有?用吗?”
他抬手狠狠戳着自己脸上的伤,将那小小的擦伤变得更深,更重。
献血顺着脸颊流下,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我身?上有?哪一天是没有?伤的?你?们有?在意过吗?”
“我不止一次地?说我在学?校被?人欺负,被?人打,你?们是怎么说的?”他笑出了声,“你?们说那肯定是我的问题,是我不懂事,是我不会和同学?交往,不然他们为什么偏偏欺负我而不是欺负其他人。”
夫妻俩一时间?都有?些语塞。
似乎,孩子?确实说过,但?他们都只当成孩子?间?的小打小闹。
“也对,你?们关心的从来不是我,而是我的成绩。”
“我每次考第一,都是你?们对外的谈资,是你?们的面子?!可你?们从来不知道我手腕上的伤,不知道我每写一个字都要忍受一次钻心的疼。”
“更不知道我每次考第一,都会被?拉去学?校某个隐蔽的角落,学?狗叫!学?狗爬,跪在地?上给他们舔鞋!还要被?他们踢踹,被?踩着脑袋求饶!”
“你?们不知道他们背后怎么造谣,他们说我是小偷,是爱打小报告的叛徒!是喜欢偷拍女同学?,恶意在女厕所蹲守的变态!”
“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在意我有?没有?做过那些事,他们只会躲得远远的,只会指指点点说我有?多恶心,多傻逼,多他妈该死!”
他嘶吼着,咆哮着,疯狂用指甲抓着自己的头脸。
“你?们以为我为什么等你?们过来?”他伸手指向父母,“我就是要你?们看着我死!我就是要你?们永远记得我是被?你?们逼死的!”
他转身?,看向楼下那密密麻麻的黄黑校服,咬牙道:“还有?你?们!你?们都是帮凶!是你?们害死了我!”
他身?体早就冻的麻木,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有?一股暖流从身?体内缓缓浮现?,带着柔和包容的力量,暖了他的全身?,让他感受不到寒风。
始终干涩的眼眶莫名湿润。
是自己的身?体在发热吗?是想让他死前?最后一次感受温暖吗?
所以自始至终真正?关心他的,其实只有?他自己的身?体。
而现?在,他要亲手毁掉自己的身?体。
多可笑,多悲哀?
而这股温暖的气息,让他想要最后再?沐浴一次阳光,就像他那次参加数学?竞赛后,拥有?的难得的一天自由?。
他仰头最后看了一眼冬日的艳阳,然后张开手,朝前?方倾身?。
一瞬间?,他似乎隐约看到空中有?一抹红色的身?影,朦胧而挺拔。
是无常吗?
已经来接他了吧?
也好?,变成鬼总不会比做人更辛苦。
他闭上眼,感受着体内的温暖,身?上拂过的寒风也不再?令他发颤。
或许死亡对他来说,就是新生。
可忽然间?,一双有?力的臂膀死死环住他的腰,猛地?将他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