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人:“呵!”

赵明坤看她阴阳怪气的,心生愤怒,可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又生生忍住,道:“我走后,你好好待桓朝桓阳他们,还有佳慧的婚事,你也要尽心张罗。你是嫡母,这本就是你该做的。”

殷夫人先是不可置信地瞧着他,进而讽刺地笑了起来,道:“赵明坤,你人上了年纪脑子也痴呆了吗?我是嫡母,我就应当善待你爱妾生的庶子庶女,可你是亲父,你何时善待过我生的嫡子嫡女?你说得没错,我是嫡母,我能对庶子庶女做的事,可多了。你安心地去上任吧,我会叫你知道,我是怎样‘好好地’待你的庶子庶女的!”

“你”赵明坤刚往床那边跨了两步,门外就冲进来一道人影。

是赵桓熙,他一直在门外窥视着,生怕他父亲又对母亲动手。

“你进来做什么?出去!”赵明坤冲他呵斥道。

赵桓熙挡在殷夫人与赵明坤中间,直直地看着赵明坤道:“该出去的是你,这里没人欢迎你!”

殷夫人惊讶地看着儿子的背影。她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儿子不知何时竟已长得这般高了,比之于他父亲,也矮不了几寸。

“逆子!你果真想造反!”赵明坤扬起巴掌。

赵桓熙站在那儿动也不动,冷冷地瞧着他,就等他来打。

如今这状况,赵明坤又怎么敢真的伸手打他?他就要离府,以后这长房,殷夫人说了算。

看着嫡子陌生又冰冷的眼神,他心里也不知是何感受。两人僵持片刻之后,他放下手,转身出去了。

?

见他走了,赵桓熙双肩微微松懈下来,殷夫人才知道他方才一直是紧绷着的。

“桓熙。”她唤了他一声。

赵桓熙回身,走到殷夫人床前,在床沿上坐下来。

“你刚刚……”殷夫人对儿子的印象还停留在见了他父亲就任打任骂头也不敢抬的印象中,方才他的表现真的叫她吃惊。

“娘,以前是我太懦弱了,总是要您保护我。现在我长大了,也练武了,以后都换我保护您,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您,就算是爹,也不行。”赵桓熙认真道。

殷夫人眼中泛起泪花,激动地点了点头。这一瞬间,仿佛这二三十年来所受的一切苦楚都烟消云散了,嫁给赵明坤纵有万般不好,能得桓熙这一个儿子,便抵得所有不好。

中午,赵桓熙和徐念安两人在慎徽院的房间里用饭。

赵桓熙道:“冬儿,我爹马上要被祖父派到平凉府去当官了。”

徐念安倏地抬头,双眸晶亮:“真的?”

赵桓熙面上表情有些扭曲:“你也很高兴吗?”

徐念安眼底藏笑,反问:“难道你不高兴吗?”

赵桓熙收回目光,低着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闷声道:“高兴,所以我觉得自己很不孝。”

徐念安道:“父子之间,若是做不到父慈子孝,便只能父辞子笑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赵桓熙没听明白,抬眸问道:“什么意思?”

徐念安解释道:“前面一个父慈子孝,是慈爱的慈,孝顺的孝,后面一个父辞子笑,是辞别的辞,开怀大笑的笑。”

赵桓熙听完她的解释,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用手撑着额头侧过脸去。

徐念安道:“你瞧,你哪里不笑了?这不是笑了吗?”

赵桓熙闻言更是乐不可支。

小夫妻两个说说笑笑地吃过饭,徐念安对赵桓熙道:“再过三日便是重阳节,重阳节后是承珂堂妹及笄礼,九月十三是我四妹出嫁的日子。所以你请朋友游湖的日子,定在九月十五可好?”

赵桓熙点点头。

“那这段时日,你